郑彰见父亲好像不再追究他杀赵三郎的事,暗暗松口气,一面恭恭敬敬应是。
“父亲,那柳琦,真让他们就这么走了?杨礼和罗逵,说不定就是他们杀的,想嫁祸我们,让郑家跟其他几家起内讧呢!我早就说了,这柳家心存不良,跟个白眼狼似的,就不应该请他们来的……”
郑漓淡淡道:“我已经派人去了。”
郑彰愕然抬首。
郑漓意味深长道:“城门已关,他们连夜回不去,只能在荒郊野外过夜,这附近也是有不少山林的,谁知道在哪个角落就会有劫匪强盗冒出来。”
郑彰恍然。
“等他们死了,我们再说杨礼、罗逵、赵三郎,全是柳家下的手,因为他们想挑拨我们几家不和,好坐收渔利!那柳琦为何急着连夜离开,不就是怕罪证被我们发现,做贼心虚吗?”
他越说越是兴奋,忍不住拍马道:“父亲大人高明!这一石数鸟之计,直接就转危为机了!”
郑漓却没有他那样高兴。
“杨礼和罗逵的死,你要让人继续查,凶手藏得太深了,若非柳家所为,那将是郑氏的隐患!”
“是,父亲!”
……
柳琦走得很急。
他带了十个人过来,行李加贺礼也装了整两车,但他现在却来不及让人慢慢收拾了,只让他们带上一些随身财物,就启程离开东都山庄。
郑漓没有拦阻他们,一行人走得很顺利,不多一会儿就已经走出几里地。
柳琦回头一看,山庄那头的灯火还遥遥亮着,将所有奢靡华丽包裹在里面。
不久之前,他还在其中。
“我们走快点,王黑,你准备些钱,到时候让守城的把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柳琦没看见追兵,微微松一口气,转头对自己的心腹兼管事吩咐道。
王黑的神色却不轻松:“郎君,守城的怕是不肯通融,不如我们直接改道,先去容县,那里也有柳家的铺子,先歇息几日再回城也不迟!”
柳琦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你是担心郑家在城里截杀我们?”
王黑点头:“以郑家的心狠手辣,很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而且那疫病来得稀奇古怪,到现在都没查出源头,就已经折了两个刺史,现在连大理寺卿似乎都已经投向郑家,我们会越发孤立无援,凡事得小心再三才是!”
柳琦冷哼:“算我看走眼了,没想到陆惟竟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
王黑叹了口气,心道陆惟也出身顶级门阀,会跟郑氏沆瀣一气,利益相通,并不奇怪。
夜风多了寒意,柳琦出来时匆忙,只是常服外头裹了件披风,如今一路疾行,迎面吃了风,忍不住接连几个喷嚏。
王黑正欲关切两句,却听见身后马蹄声踢沓而来,从左右汇成一股,转眼间由远而近,竟是数百骑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这十人根本就来不及走。
柳琦等人大惊失色。
“阁下何人,报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