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复得她肯定,精神大振:“说得是,听说洛阳繁华不下于长安,有机会定要去洛阳看看!”
他酒量浅,偏爱多喝,一盅下肚,人就开始晕乎乎的,话也越发多了,絮絮叨叨,一会儿说起洛阳如何,一会儿又说洛阳不如江南,主要还是念叨江南姑娘温柔如水,恰是与北地佳丽截然不同的风姿云云。
陆惟听他扯了半天的南北女子风情,忍不住道:“你喝了不少酒水,也该去更衣了吧?”
被陆惟一说,刘复摸摸肚子,好像真有点鼓胀。
“那我更衣去……”
他撑着桌案站起来往外走,脚步还算平稳,就是——
“你走错方向了,门在那边。”陆惟扶额。
终于把人支开,陆惟总算有种“把五百只鸭子都掐死了”的清静、
章玉碗却已笑不可支。
“有刘侯在的地方总不缺热闹,以后与他成亲的小娘子,恐怕每日笑口常开,都不寂寞了!”
“可不是人人都爱他这聒噪与风流,否则说媒的人都已踏破刘家门槛。而且我听殿下意思,似乎对我的寡言不太满意。”
两人相邻位置,近在咫尺,陆惟伸手便能勾起公主下巴,一张桃花芙蓉面映入视线,因喝了酒,颊边胭脂似乎越发红了,还带了点灼热,从双颊一直烫到他的手指,再烫到心里去。
他原是刚喝了口酒还未来得及咽下去,此时不禁倾身将那酒渡入檀口,细细描绘,仿佛要用佳酿将人沉溺,也让自己得到片刻休憩欢娱,抛开所有身外琐事,算计思虑,一并醉倒在春夏的果香熏陶里。
不管内里是一颗如何坚韧刚毅的心,躯体总是柔软的,唇舌也是,而这种柔软,总要在两具躯体耳鬓厮磨时,彼此才能真切感受到。
捉住他衣襟的手先是下意识抗拒,而后慢慢松开,又倏然捏紧,揉搓。
酒让陆惟浑身沾染热度,原本略带凉意的脖颈,现在摸上去也带着温润暖滑,像一块美玉,她忍不住用指腹摩挲再三,却蓦地被捉住顽皮的手指。
陆惟不肯让她继续撩拨下去。
似乎听见他低低骂了一声妖女,长公主不由轻笑,另一只手则悄悄去捏他的腰——
门外传来脚步声,轻重不一,有点凌乱。
“咦,是这边吗?怎么门有点晃……”
他扒拉半天,发现自己把门弄反了,总算进来。
“喝啊,我们继续喝!”
刘复嚷嚷,一副人菜瘾大的模样。
忽然,他给陆惟倒酒的动作停住,眼睛盯住陆惟的嘴唇。
“你嘴巴怎么了?”
“花椒吃多了。”陆惟面不改色,夹了一块糖醋莲藕送入口中。
刘复歪着头疑惑半天,才想起来:“今天没点有花椒的菜啊!”
他虽然醉,又还没有完全醉,看着陆惟的嘴唇思考半天,好像终于悟到什么,下意识又去看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