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逢春看他一眼,不理他。
刘复又用手肘去撞周逢春的胳膊,一使劲差点没把人撞下马。
周逢春大怒,看了看左右虎视眈眈的侍卫,终究敢怒不敢言。
“我又没杀人!我只是听从苏氏吩咐接近眉娘罢了,最后也没敢伤天害理的事情!”
“眉娘抓药给孙氏的时候,肯定给她说药方让你乐善堂周大夫看过,没有任何问题吧?还有,你敢说苏氏在孙娘子药里下乌羽玉这件事,没有你的出谋划策?你这孬种的确杀不了李闻鹊,你就盼着李闻鹊周围的人死光,当了帮凶还不敢承认,真不是个人!”刘复打从心眼里看不起他,就使劲地刺激他。
周逢春果然嚷嚷起来:“他杀了我爹,我又报不了仇,出出主意怎么了?要是我会武功,我早就万人之中取他首级去了,怎么还会被你们抓住!”
刘复嗤笑:“你怎么知道他杀了你爹?你爹托梦告诉你的?你爹有没有在梦里给你说,你蠢得跟猪一样,早知道当初就不让你生出来了。”
周逢春:“我告诉你,你别太过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周逢春因为对汝阳侯无礼,被旁边士兵狠狠一拍后脑勺,差点跌下马被后面的马蹄踩死,他瞬间就怂了。
而刘复心满意足骑着马溜达开。
由于人多辎重多,加上还有女眷,走的不可能快,骑马基本就是溜达的速度,连小跑都算不上,刘复每次无聊了,就跑去把周逢春刺激一通,直到对方炸毛为止,以此为乐,打发时间。
虽然到了后面,对方已经十分警惕,一看见他过去,就万分戒备,坚决不肯开口,刘复还是能三两句话就让对方跳脚气愤。
如是每天来个几回,周逢春几乎麻木,一行人也过了金城郡,行至武始郡附近。
虽说朝廷把张掖收回来,张掖以东的郡县都归朝廷管辖,但这一带地处西北,鞭长莫及,又在秦州以西,之前也是常受柔然侵扰的,金城郡治所榆中城倒还好些,但出了榆中,就是山峦起伏的黄土地带,偶尔能看见个驿站就不错了。
也就是近些年往来商旅增多,朝廷方才修了个驿站,但条件有限,很难容纳这么多人过夜,大部队在此地补给水和粮草,原是准备一鼓作气加快行程到勇田再歇息。
但天公不作美,他们出发没多久,原本还算漂亮的天色,忽然晴转多云,还开始簌簌下起雪来。
一下雪,再刮个风,天就更冷了。
现在他们有两个选择,要么折返回驿站休息,要么继续前行,直接在午夜前抵达勇田。
如果只是单人单骑,这个难度不大,但他们现在是有一大帮人,行李马匹,还有李闻鹊托付他们回京送给皇帝的各式土仪礼物,在风雪中前行,还真说不准,寻常都得在路上走个三四天。
陆惟正想去找公主商量,就见风至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招手让侍卫牵一匹马过来,不一会儿当马被牵到马车近前时,只见一道窈窕身影由内伸手,半身向前抓住缰绳,整个人随之翻身上马,轻轻巧巧,行云流水,从头到尾,车没停下,马也没受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