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妄道:“我有急用。”
老头儿挥着扇子,道:“花儿有何急用?送你媳妇儿消气啊?”
梁妄一时哑言,便道:“我买下这株桃树!”
“不卖!”老头儿脾气还挺倔,道:“那是我孙儿给我种的。”
梁妄这一生还未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时候,拳头捏了又捏,心里估量着若打晕这个老头儿,府衙里的人会不会寻来。
最后无法,他只能道:“是,我妻子气我,说要找桃花才肯消气,还请老人家帮忙,这处最近的,就你院里有一株。”
老头儿听他这么说,搭话问:“你媳妇儿……脾气大吗?”
“大!一个不高兴,上房揭瓦。”梁妄忍耐。
老头儿啧啧摇头道:“那我可惹不起,我平生最怕女人生气,就我家那个,一发火我就头晕,那你只能摘一点儿,可别给我摘秃咯!”
“多谢!”梁妄说罢,入了老头儿的院子里,折了两枝桃花出来,这才回去无有斋。
梁妄的房门开着,窗户也未闭上,一院子的春花开了一半,现下天暖,树影斑驳落在窗上,梁妄正捧着花儿,小心桃花落了,到了院子里抬头一瞧,正见披着绿裙的秦鹿斜斜地靠在窗边椅子上,胳膊趴在窗边,一手挂下,露出截藕色小臂。
墨发如瀑,于春风中飘摇,她听见动静,抬头看来,面容苍白,身上还有细细青烟飘出,只是睡了半日,似乎精神好转,一双杏眸带着薄红,秀眉轻皱,见了梁妄,道了句:“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