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号了脉,问道,“顾少爷今日可是吃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顾青松向乐盈缺道,“沉儿是不是今日在乐府…”乐盈缺思索一番也想不出吃了什么,“今日回门…顾沉吃的是和众人一样的食物。”
言下之意,不像是被下了毒。大夫抬手道,“可是吃了别的东西?” 顾沉突然挣扎的厉害,手上拽着乐盈缺的衣角,紧搂着乐盈缺的腰一直蹭,“糕糕…呜呜…”有些失去理智,指甲陷进了乐盈缺的腰上。
霍地想到了徐记的糕点,“今日还去徐记买了糕点。”顾青松吩咐下人把糕点呈上来,见到核桃苏时,阿离惊呼了一声,“这是徐掌柜拿错了吗?不应当啊。”
乐盈缺不解,“这是专程买的,顾沉心情不佳,吃的不多。”顾家人愕然,顾青松吩咐下人紧把剩下的核桃苏拿出去,“沉儿他吃不了核桃,小时候吃过一次,全身起红疹,阿离,少奶奶不清楚,你也不清楚吗?”阿离惊的跪在了地上,乐盈缺先开了口,“顾沉不肯回府,我让阿离先带着下人回来了。”
阿离伏在地上,抖的如筛糠一般,“府上的糕点,一直都是在徐记买的,徐掌柜不可能不记得大少爷不能吃核桃苏。”乐盈缺一时回想起徐掌柜的反应,当时徐掌柜并没有马上叫人拿货,而且看着顾沉欲言又止的样子。
乐盈缺腰上被顾沉掐的生疼,额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徐掌柜没想到我会给顾沉吃。”虽说是少奶奶的过失,受罚的是下边的下人,乐盈缺道,“爹,不怪阿离,是我没问清楚,先让大夫开方子吧。”
清楚了病症,张大夫写了张药方,嘱咐道,“顾少爷要是能吐出来最好,日后可得小心了。”
众人散去后,屋内就剩迷迷糊糊的顾沉和乐盈缺。顾沉说着胡话,一会喊着糕糕,一会又嚷嚷着痒。
核桃苏是二哥告诉他的,还qiáng调顾沉最爱的点心就是核桃苏。二哥和顾沉相识这么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顾沉吃不得核桃苏。想想接亲那天,顾沉找自己要的灯草糕,自己真的是大意了。乐仙引漫不经心的一句,成了伤害顾沉的利刃。
乐仙引太清楚自己对顾沉的心思,只要是关于顾沉的事情,必定会被自己放在心上。可是顾沉不是二哥最深爱的人吗?难道是因爱生恨,才下此毒手。
细想更觉得心惊,要是今日顾沉吃出什么大问题,他该怎么同顾家jiāo代。他二哥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乐盈缺甚至对顾沉的意外落水都有了怀疑。
阿离叩了门,端着药进屋,退出去的时候,被乐盈缺叫住了。“阿离,顾沉吃不了核桃知道的人多吗?”阿离道,“府上都知道的,平日做膳都尤为注意,对!先前…”阿离抬头瞧了眼乐盈缺,支支吾吾的。
乐盈缺一怔,“没事儿,你说。”“先前少爷误食过一次,当时把乐二公子也吓的不轻,老爷还重罚了小剩儿。”在少奶奶面前,总是要避讳乐仙引。
“我二哥,知道顾沉不能吃核桃?”阿离点了点头,“知道的。”乐盈缺眼色一沉,“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乐仙引故意的,光是想想,乐盈缺都觉得背后冒冷汗。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乐盈缺回过神,低声唤他,“顾沉先把药喝了。”
顾沉睡的迷迷瞪瞪的,听见乐盈缺的声音,有些意识了又想抓痒。乐盈缺按住顾沉,顾沉还是不肯睁眼,闻到药苦涩的味道,还把脸埋到了乐盈缺的怀里。
乐盈缺无法,喝了口药,低着头,嘴对嘴的渡给顾沉。顾沉不知是真迷糊了,还是在耍赖了。嘬着乐盈缺的嘴唇就不松口,舌头还伸到乐盈缺嘴里舔舐了个遍,吧唧着嘴又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半夜顾沉闹的更凶,睡的好好的,突然挣扎的厉害。手脚扑腾,好几脚都踹到了乐盈缺身上。顾沉力大,乐盈缺还来不及吃痛闷哼,顾沉坐起身来,乐盈缺还来不及唤人。
顾沉趴在了chuáng边,做着gān呕。乐盈缺拍着顾沉的背给他顺气,“想吐?”顾沉想回头让糕糕抱他,可喉咙里压抑不住的秽物涌了上来。
chuáng边一片láng藉,顾沉剧烈的咳嗽着,丫头听到房里的动静,赶紧进屋来了。“少奶奶!”乐盈缺哪管得了同丫头多说,“倒杯水来。”
丫头倒了水,又清理了地上,才退了出去。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顾沉前不久落水大病一场,如今误食核桃苏,整个人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脸色惨白,气若游丝。
“糕糕…”傻子的声音七分软,三分绵,有气无力,却像是刀绞在乐盈缺的心坎儿上。乐盈缺搓了搓顾沉的手,手都是冰凉的,“你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