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川走近时,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站到这些人面前的时候,脸已经完全板起来了。
“你们既然愿意做秦人来种田,那就要学秦人种田的规矩。若是收成不好,仍是发还回去,可都记住了?”
没人应声,只有一片沉默的低下的头颅。韩川声音里便加了几分压力:“可记住了?”
“记住了。”有人用土话应道,然后陆续有人接上,渐渐的不管真心假意,应诺声响成了一片。韩信着眼去看最先应声的那几人,觉得似乎都挺瘦弱的。
韩川接着便开始宣布,凡是在农场种地的人,每人能分一间屋住,若是一家人,则五口人两间房,根据事先登记的情况入住。
因是第一年,有农官带隶臣教他们种地,明年开始自己学着种。种得好,明年便能授田安家,成为登记在籍的秦人。
人群有些骚动,又很快安静下来。
韩川冲一边的县尉示意,县尉站了出来,亲自率人将这些还没有完全摆脱隶臣身份的俘虏按家庭分队,一一带入分给他们的屋中。又有佐吏宣讲细则,让他们问个明白。
韩川这才带着韩信继续向一处走去,道:“我来时,前一批俘虏多为虏来的土人部众,拖家带口的多,又被折磨得狠,听说能分田种地做平民,大部分都愿意。这批有多半是战败被俘的精壮汉子,一半是掠来的人口,修渠死了一些,心里恨得很,肯来的不多。不要紧,等这两批人日子好过起来,还会有人愿意来的。到时候你就从这些人里招,应该能补上七百人的缺。”
韩信也不禁恻然,心说若是陛下没有起意让父亲来此,这些人岂不是要做隶臣妾做到死?
尤其是第一批土人,一听就不是战场上抓来的战俘,而是当地的部族,一股脑都被抓来了当隶臣妾干苦役。所以秦军在这里举步唯艰太正常了,不反抗都不得活,那还有谁愿意投降。
韩川带他去看了看前一批人的住处,休息了一阵,等到被带去看屋子的土人回来,令人去说:“若有人愿意从军,家人现在就可分地,今年的粮食刨去种子和税,亦归自己所有。农具和房屋只当是借他们的,明年也可付钱租用。”
他略停了停,观察了一下这些人的神态,等这些刚学会秦人语言还不太熟练的人互相交流一阵,然后继续道:“若是自己愿意,我还会安排你们家人做别的事,让你们生活得更好。”
说罢,他也不等消息,带韩信先回去休息。
路上他才悄悄告诉韩信,他们又有同门来了。韩信吃了一惊:“是和吴先生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