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武气得跺脚:“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他堂堂小男子汉,才不会偷吃呢。

这样想着,他猛地喝了一大口阿父碗里的浆。

韩信路上走得小心,好在两家离得不远,到石通家时,石通一家正要开饭。韩信捧出瓦罐,石通叫老妻:“添个碗,让信吃了再走。”

他老觉得韩信是不是跟父母来淮阴的路上没吃好,明明父母都高挑个子,他却不比同龄人高多少。

韩信不知道父亲和石通都担心他长不高,他从没为这个担心过,梦里他可不矮,所以闻言只是摇头:“阿翁,我在家已经用过。阿翁为我家做了磨,我阿母今天制得了菽浆,让我送给给你们尝尝。”

菽浆还热着,不用再加热,石通闻了闻味道,倒出一点尝了尝,大为惊奇:“好香的浆水!”

韩信便教他们,可以就这么喝,也可以泡在饭里用。

石仓家的小儿子石狡比韩信大一岁,石通给他倒了半碗,他喝了一口便端起来一饮而尽,而后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家大父:“大父,我还要。”

石通才有这一个孙子,宠爱非常,呵呵笑着又把自己的倒给他一半。一人一碗,一个瓦罐很快空了。韩信认真地道:“阿父说今天试着做,量不多,明日多做些,我再给阿翁送来。”

石通连连摇头:“你家收的那菽分了不少给庸耕的陈鱼,能剩多少。仓,你今天拿菽过去,叫川明天给我家也做上一些。阿信啊,明天就托你给我送过来了。”

石仓犹豫了一下,妻子拽了拽他的袖子,暗示儿子爱喝,他便点了头:“好。”

先前韩川住在家里,虽然也给家用,但挤进三口人,家里实在拥挤,也难免磕磕绊绊,妻子就总觉得自家亏了,很是不喜,现在却又大方起来。父亲的意思,岂只是请韩川做浆,菽送过去,多少是要留些余量作报酬的。

但话说回来,难怪儿子爱喝。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饴糖也不是常能吃到的。前次因为买给儿子的饴糖被父亲给了韩信和韩武一小块分了吃,妻子知道后都生了场气,只是父亲给的,他们也不好发作。

这菽浆有种似有似无的甘美滋味,和着浆中菽香,便是什么也不加,都是平常人家吃不到的美味,偏偏又是菽这种难吃又常见的粮食磨出来的。

石仓欲言又止,等韩信告辞,他对石通道:“阿父,那小磨就是你做的,我看着也不难,不如我自家也做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