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缩了缩脖子, 但儿子回来了,她就有了底气, 也把筷子往地上一摔,“怎么就说不得了?你自己做的事情, 难道还不让说么?”
刕鹤悯皱眉, “父亲何必斥责母亲,您这般的年岁, 自然该修身养性才是。”
英国公气得胡子都颤抖了,站起来就走。
底下三个庶子并一个四姑娘不敢说话,宋玥娘哼哼几声,站在丈夫这边,“就是,还不准咱们说了。”
为老不尊。
折绾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起来。
刕鹤春这时候才开口,“为人子女的,哪里好管父母房里的事情,三弟,你未免也太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
刕鹤悯嗤笑出声,“大哥有规矩,自该孝顺,便跟着父亲一块去吧,别坐在这里吃我的接风酒。”
刕鹤春之前听见这话肯定是要勃然大怒转身就走了,但他如今被折绾噎惯了,刕鹤悯这般的话是噎不住他的,他也嗤然一声,执起筷子跟着折绾吃菜。
折绾夹哪里的菜他就跟着夹——折绾爱吃的口味错不了。
她什么都不挑,就是吃食太挑剔。
刕鹤悯倒是诧异起来,看了一眼温温和和不置一言的大嫂,等吃完饭,他当着刕鹤春的面认认真真道谢,“我家两个儿女,还要多谢大嫂教导了。”
刕鹤春回去之后对着折绾大夸特夸,“他向来眼高于顶,如今对你道谢,也算是长良心了。”
折绾却想起刕鹤悯明年去的是越州。湖州越州相差不远,但是越州却很是富庶。在湖州的时候他不是知州,但在越州是,可谓是实打实的升官了。
后来三年之内把越州盘活了,他走的时候听闻百姓还送了万民伞,陛下很是欢喜,让他继续留任江南。
刕鹤悯这一生是光耀的,也没有什么错处,可见他这个人颇有才干。就是不知道对茶叶一事如何看。
闽南的茶叶若是想在江南顺畅的销出去,刕鹤悯这边便不能缺。
她自顾自的想着,刕鹤春却在那边生闷气。闷了好一会儿却见折绾静静的坐在那边发呆,他就只能道:“你瞧见没有,母亲一双眼睛只顾盯着三弟,连看你我都没有看过。”
折绾本是在想如何跟刕鹤悯开口,结果就听见了他这句话,她笑起来,“母亲一直都没看过我,母亲今日只是格外没有看你罢了。”
刕鹤悯:“是,母亲偏心三弟一家。三弟不在家,她便盯着我,三弟一回来,她就看不见我了。”
就跟年幼的时候一般。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三弟在,她就自管着三弟了。
一年又一年,他如今都这般大了,却还是不太能释然此事。他叹息,“当年……当年阿姐去世,母亲也怪罪我。”
折绾还是第一次听闻此事。她忍了忍,还是忍住了好奇,并不打听此事。
刕家大姑娘刕莺莺是赵氏那边的忌讳。她就是再恨赵氏,也没有拿此事出来说过一句。
刕鹤春也没有再说,而是埋怨起来,“你瞧着吧,如今咱们连个笑脸也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