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鹤春答应了。但他记得第二年也没有去成。
因为什么已经记不得了,但阿琰也没有生气,而是道:“那就明年。”
刕鹤春想起来就很愧疚。
赵氏却气得直哭,“所以你要我对着她的坟墓忏悔这些?我可是你的母亲。”
刕鹤春叹息,“是啊,可我也是阿琰的丈夫,母亲,你知晓么?自从我知道阿琰那般遗憾去世之后,我的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赵氏勃然大怒,“那你就去难受!”
她有什么错?让她给一个死去的儿媳妇认罪,她成什么了?她今日都要低头了。
刕鹤春也很伤心。他对折绾道:“阿琰都去世了,母亲为何连软一软心肠也做不到?”
“我也不愿意跟母亲吵架的,我难道不愿意做个好儿子么?可今日是阿琰的忌日,母亲却还假惺惺的哭,连滴眼泪都没有。”
折绾打开窗户,迎着风,探出头去感触夏日的黄昏,而后慢悠悠道:“是啊,怎么连滴眼泪也没有呢?”
她还记得上辈子的今日,她祭拜长姐回来,赵氏就开始对着她横眉竖眼了。
她不懂为什么,如今瞧着,应该也是刕鹤春对着她发了脾气。
这份怒气就转移给了自己。她还对刕鹤春说,“你媳妇哦,今日竟然还要吃鸡肉呢。”
折绾根本没有想着吃鸡肉。她对赵氏说的是:“今日祭拜长姐的鸡已经拿回来了。”
赵氏细无巨细的问她,她自然也细无巨细的答。
谁知道她胡说八道呢。
赵氏总是喜欢这般挑拨几句,然后看她焦头烂额的去解释,忐忑惶恐去琢磨,手忙脚乱去做事。
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做成,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在琐事上,赵氏却优哉游哉在一边看戏。
宋玥娘后头还跟她道:“当时我就觉得你好傻哦,竟然能被这样欺负。”
折绾很想回一句:那你不也在看我的热闹吗?
但她性子原因,又说不出口,总觉得跟人撕破脸皮不好。
这辈子脾气大一些了,也敢撕破脸皮了,她好似还没有做什么大事,她们一个就陷入了跟儿子争吵之中,一个陷入跟丈夫周旋那些赵氏送过去的妾室之中。
她们已经没有了力气和精力来联手对付她了。
折绾坐下来,伏在窗户上看外头,“等我得空了,我就把那些快凋谢下来的蔷薇花都摘下来,晒干了做成胭脂,拿去供奉在长姐的坟墓前。”
刕鹤春闻言很感动,认为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道:“那我也让厨房做些阿琰喜欢吃的送过去摆着。”
他如今的心肠正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