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痛快。她这辈子事事顺心, 唯有赌字上不快活, 如今连这个倒霉运气也没了, 真是没什么可遗憾的。
她拉着折绾的手不放,“我还有好些面子想要找回来, 下回你继续跟着我去赌吧?”
折绾断然拒绝。她也只是依着记忆里熟悉的名字说了说, 没想到竟然连续两次都赌对了, 但下回肯定是不成了。
“十赌九输, 只有一赢。你已经赢了两回,比别人还多了一回, 便回头是岸吧。”
玉岫很是伤心,孙三娘在一边静静的喝茶, 轻轻笑着看两人说话。玉岫自然也要问问她, “你今日可一切顺利?”
孙三娘:“自然是顺利的。”
折绾笑起来, “周娘子说我们亲自去,足够可见诚意, 她愿意为我们想掌管铺子几年,也愿意教教素膳。”
她本以为周娘子会有些傲气, 谁知道见了人十分亲和, 说话做事很是周全。
玉岫就唏嘘,“周娘子算是我的婶母, 她和我家那位叔父自幼青梅竹马,两人又都爱行商,本是天作之合。但聪慧的人命短,叔父早早去了,家财散尽,她也不气馁,不改嫁,不回娘家,自己一个人买了宅子住在外头,辛辛苦苦东山再起,谁知道实在倒霉,这才沦落自此。”
所以她才让折绾亲自去请,“她不是普通商户人家出来的,自有自的傲气,又是我们玉家的亲戚,还连着骨头的。你既然请了她,便不可怠慢她。”
折绾:“你放心吧,我将她做菩萨供起来。”
玉岫就笑起来,“那倒是不用。”
又道:“对了,今日我碰见一个夫人,我倒是不认识。但她来寻我说话,开口闭口都是你。”
但说话不好听,明里暗里说阿绾造化好,是接了先头那位少夫人的福气,实在是讨厌。
“我就让人去查了查,姓宁,家住在土岭巷子,夫婿是户部一个小衙役。”
折绾最开始也没想起来,她最后三年都病着,没怎么出门,后头该忘的都忘了,确实不记得这个人。直到过了几天,突然有帖子进来,说是找她的,她才记起来是谁。
蝉月如今字认得多,见少夫人拿着帖子出神,便瞧了一眼,上面落款是:宁如眉三字。
她好奇问,“少夫人,是您的故友吗?”
说起来,她好像还没见过少夫人说过之前的闺中好友。
折绾回过神,摇了摇头,“不是。”
“算不上熟悉,我跟她还差着岁数呢。她是长姐之前在闺中的好友。”
上辈子,确实是有这么一桩事情。这位宁夫人在宴席上跟她碰见了,两人便说起话来。谁知道说着说着,她突然就让自己帮着办事情。办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却让她为难得很。
时隔多年,当年具体是什么事情她也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十分难堪。
席面上人多,宁夫人说话声大,人人都看过来,她当时觉得自己不答应不好。但是她答应了,却要自己难做,她又不愿意答应。于是就僵持在那里,明明没人说话指责或讥讽,她却觉得自己脸面尽失,涨红了脸,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