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了八岁那年,被父母家暴,被同学老师欺凌,一遍一遍重复生前的痛苦。

只是这回的梦,有点不同。

原本她会因为起得太晚,被爸爸妈妈殴打。就算她决定给弟弟做三明治,妈妈也会打她。

但这次,她抢在妈妈打她前,跑进了厨房。还用几句简单的话,气哭了弟弟。

爸爸妈妈光顾着哄弟弟,没抽出时间打她。

上学路上,她居然在路口,强行拦住一辆车。让一个陌生的姐姐,顺路送她去学校。

噩梦不再重复,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可到了学校,一切又变回了原样。

被老师带头欺负,被同学嘲笑,被叫了家长。

接下来,白正仁会把她带回家。

爸妈一直打她骂她,让她在家里跪着,给死去的哥哥道歉。

到了晚上,她肚子开始痛,下面又开始流血。

爸爸说她这么早熟,就是荡妇。妈妈说,她这种贱人,当初为什么要推开哥哥。

弟弟拿塑料铲子打她,姐姐坐在一旁沉默地看她。

在刀子一样的目光中,她擦干地上所有的血。

再用厚厚的卫生纸垫着,努力让漏到裤子上的血,稍微少一点。

十点多时,刘老师会打电话关心她,暗示她父母,不要再家暴孩子。

爸爸客客气气地挂断电话,开始骂她勾引男老师。

第二天学校体检,她会因为性早熟,被单独送到医院做检查。

等她再回到学校时,看儿科传成看妇科,性早熟变为‘早早发生性关系’

其实生前,白巧的生活,还没有压抑到这种程度。

父母不会每天都打她,同学和老师也不会天天欺负她。

梦将她经历的所有痛苦,都凝聚了这一天的时间里。

噩梦比现实,更加的可怕。

————

白巧麻木地看着梦中的自己,一步步走向更深的绝望。

就在她静静等待,父亲将她接走时,意外出现了。

白巧忽然爬上窗户,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抓着从刘老师那里顺来的钢笔,用力刺入脖颈。

虽然白巧想自杀,可现在明明还没到自杀的时间。

梦里的学生,突然开始拼命阻止她自杀。

伤口迅速愈合,她发了疯地刺戳脖颈,一切都失控了。

疼痛在全身蔓延,白巧疼得浑身抽搐。

她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不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

就在疼到几乎崩溃时,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岑侦探在跟她说话。

“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要道歉,你什么都没做错……”

“别怕……我一直陪着你……”

男声断断续续,听得很不清晰。却是白巧在噩梦中,唯一能抓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