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妈妈!”段绍怀说着,拉着温遇旬的胳膊,一起挤到了一个角落。
“我在学校里是大哥。”段绍怀说。段太太和其他的太太来家里打麻将时,他听说过隔壁住的歌星家里还有个小孩,那小孩没人管的,天天被佣人翻白眼,居然还给他吃过夜的剩菜!
“?”温遇旬又用那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他。
小孩的脾气走得很快,此时已经完全把温遇旬当成自己人,他小声说:“我教你,你家里的佣人欺负你是吗?我知道的,但是你受了欺负,一定要反抗!不然他们就会觉得你好欺负,然后一直抓着你欺负,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
“所以在学校没人能欺负我!”他又得意地重复一遍,“我是大哥!”
“……”
段绍怀撩起自己的袖子,挤出一坨勉强有点弧度的肱二头肌,“实在不行,你就打他!”
“……嗯。”
段绍怀对这种顺从非常满意,放下了袖子:“反正要想办法,不能让自己受欺负!”
温遇旬当时还没戴上眼镜,眼睛黑得很浓郁。
他说:“好的。”
温遇旬回家去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段绍怀非常挂念小伙伴的安危,时不时向段太太打听,有天从外面回来的段太太说:“他们家换佣人了。”
段绍怀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段太太又说:“那家管事的女佣据说特别惨呢,偷了女主人的项链,被一个男人丢出家门的,哭得好大声,还狡辩说没有偷东西……”
“那她偷了吗?”段绍怀无知地仰起头。
段太太说,不知道。
“小孩当时就站在楼梯上看着女佣被丢出去的,我还看到他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呢,他一句话都不讲,眼神好可怕的……”
彼时段绍怀并不在意温遇旬的眼神是否吓人,他只是为自己的伙伴摆脱苦海欢欣。
“所以温遇旬这样的人,反抗精神是丰富的,未达目的是不择手段的,手段也是十分强硬的。”段绍怀说。
“你要是觉得实在痛苦,不如全权让他负责,只要他喜欢你,你不妨试着有恃无恐。”
段绍怀犯过不少事情,温遇旬保了好几次人,每次都告诉他是最后一次,下次依然会皱着眉冷着脸去捞他。
沈榆仍盯着窗看。
窗上的薄霜突然覆上一块粉色的东西,像是舔了一下,那块粉色的东西移走时,霜神奇地消失了。
“叩叩。”玻璃窗突然被谁敲了两下。
沈榆抬了抬头,温遇旬站在窗外,大约嗓子又不舒服,举起拢成拳的手,放在嘴边咳了咳。
他手上缠着一根深色的绳子,绳子很长,沈榆跟着它一路看到温遇旬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