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遇旬脸上没什么表情,原地立正挨完骂,慢吞吞地背手把门关上。
“黄处,”温遇旬低眉顺目,却没一点改过的意图,“慢点说,不着急。”
“……”小崽子!
面对这样的质问,温遇旬自然是把能说的都交代,他不屑于理会这种背后使阴招的小动作,但绝不会任凭自己被人欺负。
他也没那么大度。
导师看他良久,过了几分钟,叹了口气,动了动鼠标,将植培所oa邮箱关上了。
被匿名举报信里义愤填膺称作低俗及下流的图片一键清空,露出原有的电脑桌面,晴天白云,芳香草地。
导师说:“那就先按黄处长说的做,你今天先回家,我们商讨一下解决方案再通知你。”
温遇旬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点点头,说:“好。”转身出去。
“等一下,”导师在背后叫住他,“你胃不好,在食堂吃了饭再回去,别到家又懒得弄吃的。”
隔了两三秒,又说:“其实我也知道,现在是新时代了,两个男生谈恋爱也不违反法律,虽然我本人还是不太能接受,但是……”
“但要是你真心喜欢,改不掉,父母都同意,就算了。你这么优秀,心里应该有数。”
他咬牙:“等这件事情解决以后别那么高调!我们这种单位对这种问题敏感一点是正常的,听见没?”
温遇旬规规矩矩地站着,垂着眼睛听完,又是看似平常的“好”,和“谢谢老师”。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导师在关门前的一瞬间,从门缝里看到温遇旬一直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左手从口袋里带出一张植培所食堂的饭卡。
不管怎么样,听进去了就好。
温遇旬走回自己的办公室,眼珠转了一圈,没看见沈榆,便猜测他是听话回去了。打算先把东西收好,再随便去食堂对付一点回家。
仍值午休时间,办公室人不多,但无一例外都在偷偷瞟他。
温遇旬无视这些目光,从桌上的书立中抽出一本资料,放进包里。
身边的工位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一个男同事在其他同事的眼神暗示中艰难地抬头,吞咽了一下,问:“旬哥?没事吧?”
看来还是黄处长骂得太大声,他又消失了几乎整个早上,以往他们办公室有谁犯错,都不至于被留堂这么久的。
“嗯。”温遇旬还真没多大感觉,“没事。”
“哦,那就好……”男同事说,他顿了一会儿,像再思考措辞,出声却是安慰人,“你也别太在意,没事的,我们,我们不歧视同性恋,也相信你不是私生活混乱的人!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