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已经是沈榆针对温遇旬“你想要做什么”的全部回答了,因为失去所以后悔,不算坦荡的理由,也算是沈榆对曾经自己的承认与反省。
于是他干脆一字一顿,温遇旬的脸在没有亮源的昏暗中模糊一片,沈榆看不清,却仍感受到两道视线相对的撞击。
“温遇旬,我后悔了。”
“我……”
温遇旬以为,照沈榆这狡黠的小性子必然是要说出什么好听话来取他开心的,结果他等了好半天,沈榆一个“我”字卡了好久,没有下文了。
沈榆结结巴巴,他有些消气了,稍和缓了语气问他:“你什么?”
沈榆摇头:“不知道。”
他胆子如温遇旬期待的那样大了很多,回答不上问题不要紧,往温遇旬身边挪了挪,好像把酒店两把椅子之间的一寸三分挪回来了。
然而更近,沈榆身子侧着,胸口贴着温遇旬的手臂。
温遇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条件反射地让了一下。
他只让了很微小的一点距离,但他是记仇的,认为这不到沈榆往温玉菡那边去的十分之一,没想到沈榆还要不高兴。
“你可以不动吗?”沈榆皱着眉,双臂环上了温遇旬的腰。
下一秒,沈榆不容置喙地将嘴唇印在了温遇旬的嘴角。
沈榆活到二十多岁,没做过几件大胆且脱离人生轨迹的事。
细数下来只有几件,背着岑漫摇更改志愿算一件,和温遇旬恋爱算第二件。
剩下就应该是在温远家的客房里,以及现下在温遇旬的车厢里,名不正言不顺的肌肤之亲。
沈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不算亲历生死,但世事难料的苦头他这几天的确饱尝,旁的没有想法,但再来一次,他应该大胆一点。
沈榆无法预测自己的人生有多漫长,只知道他已经活过的年岁和未来将要活过的年岁像被严格且精确衡量过长短宽度的轨道,他只管麻木地往前行驶。
他开窍迟钝,现在才觉得,要是是温遇旬,那么就算冒着车翻人亡的风险越轨,他也是愿意的。
车厢里有痴/缠的水/声,车身也有些晃动。
只是普通将嘴唇放在另一只嘴唇的单纯亲吻的确不至于如此,问题是沈榆先伸了舌头。
温遇旬感受他毫无章法的吻技,又伸手去掐人下巴。
“你差不多,”他将沈榆移开一点,不解风情,“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榆的眼睛亮着,抽离不出痴迷:“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