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干什么。”温郁旬说。
“我不就没听完全程,”他看过来的眼神都是冷的,“有必要这么报复我?”
然而沈榆抓重点的能力非比寻常的可以,尴尬都抛去了:“你听啦?”
温遇旬正处在起床的气头上,“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沈榆穷追不舍:“哪首?”
“不记得名字,”温遇旬不耐烦的语气渐显,“第一首。”
老何友情贡献的外套随着温遇旬起身的动作被落在了地上,罪魁祸首没有挽回的意思,沈榆现在像个孙子似的,只能他捡起来。
温遇旬走到茶几前喝水,室内开了空调,他睡得嗓子干,倒的热水。
“唱什么的。”
沈榆自知惹了人,帮老何把衣服捡起来挂在一边就没再说话,看温遇旬不待见他也没过多不满,本来打算走了,谁知道温遇旬突然出声,险些吓一跳。
“什么?”沈榆没反应过来。
温遇旬放下玻璃杯,下唇带出一渍水光——不是人造,来源于窗外的月亮。
他就着黑暗说话,语气平静,表情看不清:“你唱的第一首歌,什么意思。”
后园的收听效果没有前厅好,温遇旬听不清准确的歌词,只零星捕捉到遗憾的关键词,以及沈榆嗓音里独一份的柔和。
真的有人阐述遗憾时是带笑的吗?
温遇旬要强,尽力而为的遗憾不是接受不了,只是不会以这样认命的态度,沈榆偏执的时候是什么样,他还真想见识。
“哦,”沈榆回神,“这词是我高二的时候文理分班的时候写的。”
岑漫摇想让沈榆搞科研,分课表交到沈榆手里还没捂热,岑漫摇就擅自将表格填好,“理科”后的四方形空格被打了大大一个勾。
其实沈榆也没有多想学文,只是岑漫摇那勾打得用力,笔尖穿透渗出墨,割开的却不只是纸张的纤维。
理想冷嘲热讽,季风吹不走北纬回归线。
“高二?”温遇旬没对沈榆有什么理想发表意见,“你成年了么?”
“成年了,”沈榆说,“刚高考完。”
温遇旬是不会问出“考得怎么样”这种问题的,不知道信了没信,没有接话的欲望,沈榆就自己说了:“下个月去j大报道。”
他是没意识地接话,适才闹了个尴尬,连手里攥着的花都笑话他,一片花瓣弯下,沈榆此刻正全心全意拨弄它,试图复原。
温遇旬看他一眼,静了会儿,伸手将沈榆手里的花一支不落,拢成一束全拿过来,又转头随手扯了张章济年放在床头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