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就算是动物也是灵长类,会想得更多些,就像他们暧昧时也并没有想到他们的父母会重组在一起,而他们面临的将会是相当于乱/伦的指摘。
温遇旬看了眼被抽出半拉的抽屉,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是少了捆琴弦,整个抽屉的空间就显得如此空当,像空有虚无的灵柩,连埋葬什么的资格都没有。
沈榆抓着琴弦的手悬在半空,温遇旬收回视线,转动皮椅,脚踝微动,“嘭”一声将抽屉踢回去。
“说清楚的事情,你再这样计较就没意思。”温遇旬的眼底还有些红,是眼药水刺激带来的副作用。
眼睛的毛病好像严重了,温遇旬第一次觉得滴了药水还这样疼,闭了闭眼:“是你的东西就拿回去吧,下次别再掉了。”
沈榆长久地不说话,最后站起来,抓着塑封袋出去了。
其实抽屉里还有些别的物件,除了眼药水外还有资料文件,钢笔墨水,堆成一山的凌乱中放一把伞,黑色的,就算沈榆不知道来路,也没再傻兮兮地抓着伞问温遇旬什么意思,毕竟当初借出去的那把伞早就还给了他。
伞这东西奇怪得很,做礼物要被挑剔谐音字不吉利,然而确实是白蛇与许郎定情的信物,爱恨情仇皆因此起落涨伏,要是一定要给一段关系硬性留一个具象的起点,沈榆愿意留这个。
再次回到卧月酒吧,距离那晚冲淡夏季的燥热大雨已经过了将近一周。
沈榆琴都没放就跑到老板面前,问有没有人在这边放了一把伞,要他转交给自己。
“有啊,”老板还能记得上次被温遇旬无缘故嫌弃一通的长柄伞,语气不甚好听,“第二天就给送回来了,谁知道你这些天都不来。”
沈榆拿回伞,没说话,低下头笑了声。
高考完的暑假时间漫长,沈榆消失五天的时间从首都回了趟浙江,和岑漫摇在上虞待了三天,又自己回诸暨姑姑家待了三天。
岑家有福,子嗣绵延,香火旺盛,虽然两位老人走得早,但膝下子孙大大小小六七家,沈榆有些姨娘生孩子早晚差距大,辈分都乱套了,回去一趟很热闹。
反观沈家这边,沈榆的爷爷奶奶去得早,沈珏再一走,便只剩下沈榆姑姑一家三口人,外加一个沈榆远在首都。
沈家在诸暨郊外有一片园林,圈出去一半当作景点,另外半片种点花草果树,自己住着。
但就算圈出去了半片,果园花圃又去小半片还是大,那么大片地里零星着四个人,沈榆和姑姑一家住的房子隔得远,偶尔有点什么事谁都找不着谁,吃个饭还得电话喊。
麻烦肯定是有点儿,但沈榆没打算挪地,一来是沈珏从前就住这屋,二来他要练琴,姑姑家小他一岁半的妹妹准备高考,他不好打扰,干脆窝在房里写词,写完开窗摘两三个快伸到窗里来的枇杷,枇杷没熟,摘了不吃,单纯摆着好看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