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贺津快速抓到了一个字眼——宗。

不做他想,一定是宗翰。

他在国外的这些朋友,对宗翰入狱的状况不了解是正常的。尤其是以伊万诺夫为首的这几个人,家世最显赫的就是他,但也依然是要恭恭敬敬跟在宗家屁股后面,获取利益的那波人。他对凌烨的恨意和嫉妒,很可能就来自于宗翰。

两个人之间的恩怨,比他以为的还要深刻。且,宗翰那个孩子,比他从资料和表面上看到的,也更加有心机有手段,恶毒又阴狠,宛若一条剧毒的珊瑚蛇,看上去色彩斑斓,用自己无害又粉嫩的外表迷惑着众人,却在不经意间猛地蹿过来咬你一口。

运气好或许能撑到医院的急救,运气不好的、毫无防备的,当场可能就gaover了。

凌烨或许设防了,但毕竟是个温室里长大的孩子,还不曾见识过那么多的人间险恶,那些天真的防备,在真正遇到危机的时候,脆弱的不堪一击。

凌贺津再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失职。

生在凌家是凌烨的运气,也是考验。

以前他总以为这些事情很遥远,不论商场上利益如何纠纷,也暂时不会牵扯到未成年的孩子们,可是,偏偏出了一个宗翰。

凌贺津想不明白,宗翰对凌烨的恶意究竟来自何处,但却必须要重视起来了。而且,凌贺津更加在意的是,沟通宗翰和伊万诺夫的这个中间人,会是谁。

伊万诺夫走了之后,凌贺津也洗了手,正准备回去手工品店铺。

罗秘书正巧打电话过来,再一次汇报:“老板,李佑霖找回来了,整个人状态不是太好。好像是被虐待了,但是没有外伤,就是人好像傻了,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他母亲给他转院到江城第一人民医院去了。”

这个消息非常意外,凌贺津都觉得很惊讶:“哦?怎么救回来的?”

“是他自己回来的。”罗秘书回道,“柏林的警察找了两天没有找到人,正打算上报,第二天早上,他们在酒店房间找到了李佑霖,查了监控,他是在凌晨两点左右回来的,只拍到了他一个人,当时状态就不太对劲,浑浑噩噩,像是喝多了或者磕多了。”

“回国的时候做了尿检和头发蛋白检测,阴性。医院说是可能大脑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导致短时间内大量脑细胞受到损伤,还不确定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凌贺津懂了,因为某种意外,李佑霖变成了傻子,李家这么多年来经营的木材的去向,很可能查起来困难重重。

绝对是故意的。看来,那批原木虽然宗申集团没能从原产地买到,却也在运输到国内后,通过这些零散的中间商,掌握了其中一部分,为的就是,垄断。

罗秘书停顿了片刻,再次抛出重磅消息:“因为上一批木材运输的问题,我联系了索马里的老伙计,然后就意外地得知了那些人的身份。他们曾经是宗申集团海外船业运输公司的押运员,后来船运公司被责令整改,他们就暂时被辞退了,但据说,他们仍在为老东家打工。”

凌贺津确实被震惊到了。

押运员是字面意思,也是黑话。

宗申集团的海外业务起步较晚,为了快速赶超,占据市场份额,他们接过很多特殊的运输品,只有这一类见不得光的运输品,才需要押运员,比如,来路不明的价值高昂的收藏品或者艺术品,再比如,人体器官,或者,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