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样已经影响到成绩了!今天竟然还写信给阮景,闹了个笑话,让我把脸往哪搁?”顾太太眼中含泪,控诉地说。
她儿子以前都好好的,今年刚刚升上高一,却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要是心思过于压抑而无法排解,她也给儿子找了心理师看,然而后面的情况更为严重,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顾太太本想找那位心理师算账,但是对方似乎有所察觉,直接人间蒸发了。
“这倒是,你好好教育小宁。”男人也觉得有些不妥,建议道:
“下不为例,让他别再惹上麻烦。”
“……”
最里面熄了灯的房间里,顾宁沉默地站在门边上。
他表情比在学校里更加沮丧,心想为什么自己有这样的家?
父母其实从不关心自己,只是在乎成绩,在乎脸面。
那位心理师将他们的真实想法,一字不漏地告诉了自己。
顾宁只是接受了一次治疗,然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能看到周围那些丑陋的怪物,就生活在每个人身边,不停地吸取他们的恶意活着。
顾宁知道自己不是胡言乱语,这才是世界本来的面目。
可惜……没有人相信。
他浑浑噩噩地走到书桌前,拉开了椅子坐下。
面前的墙壁上沾染了几滴墨汁,色泽还很新,像是怪物留下了不清晰的“爪印”。
而桌上课本则有些混乱,几张余下的信纸。
顾宁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疑惑地问:
“为什么要写信给那位叔叔?”
台灯微弱的光里,只有一只蚊子飞过。
突然有弧形的黑影从眼前掠过,同时蚊子一分为二。
顾宁回过头去,看向房间另一边的书架。
昏暗的光线里,出现了一只柔弱的手,握着把黑色残破的折扇。
折扇后面半掩着一张女孩极为妍丽的脸,金色的眼瞳,黑发随意披散,黑黄相间的绸衣……
双手和下身却长满了老树般的根茎,从黑暗中延伸出来,实际上已经盘根了整个房间。
顾宁尽管看到多次,但还是不免害怕。
他瞬间闭上眼睛,偏过了脑袋。
这个怪物叫“肿胀之女”,以大脑为食。
但是,对方没有伤害他。
只是一直跟在他身边,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就在昨天却要自己写一封信给阮叔叔。
对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半夜下了一场雨,天亮时天空雾蒙蒙的。
阮景听说顾宁突然高烧,请了好几天假。
他心里还记挂着顾宁的事,而且刚好人在外面,于是让司机顺路前往医院看望。
顾宁打着点滴,脸色苍白,看到他时眼里闪过一丝激动。
当他的父母出去之后,阮景来到了病床边,阿撒托斯自觉地离远了些。
“我相信你。”阮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