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正要喝,一直歪靠在踏上的庞太妃忽而坐直身子,道:“这就不必了,本宫不饮酒。”
“而且,你若是要赔罪也不该向本宫赔罪,应该去向十三寨的响马赔罪!”
赵凛疑惑:“为何?”
哪有朝廷命官向响马赔罪的道理?
下首的几个官员脸色都难看起来。
庞太妃不疾不徐道:“你来时碰见了十三寨的人劫道,然后杀了他们。十三寨人借着这个由头不依不饶,屡次侵扰十二商会过往的商队,还杀了百姓泄愤。今早还在北城门那叫嚣,让静王府把你交出去,否则就等着开战!荆州和响马数十年的和平就因为你瓦解了,你说该不该你去道歉解决此事?”
何春生蹙眉:他们压根没杀那群响马,看来这群人就是想把赵叔叔送到响马手里。
他都明白这点,赵凛自然明白。
还不待他说话,荆州州牧先说话了:“太妃不可,朝廷命官怎可向马匪低头道歉?此事传出去有损朝廷威严,也有损静王府的脸面,望您三思。”
余下的官员也纷纷附和,庞太妃微恼:“难道就任由响马截杀百姓和商队?赵大人不道歉那要如何解决此事?”
赵凛张了张口,下面的汤和志漫不经心道:“打呗,赵大人手段了得,带兵去剿匪,定能马到成功!”
其余主事也纷纷赞同,庞太妃询问的看向下首的肖鹤白:“肖总管以为如何?”
端坐在矮几前的肖鹤白一口饮尽手里的酒,高声道:“甚好,大业的官员岂有向响马认错赔罪的道理。”他看向赵凛,眸子微压,“赵大人既能连中六元,必定聪慧至极,这次剿匪定能成功,是否?”
赵凛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一唱一和就是想把他逼去剿匪呢。
若是他真是被皇帝贬来的荆州,只怕会被他们玩死!
连口都不让他开了。
其余朝廷官员也看出来了:不仅汤主事和这位新来的赵县令有过节,静王府也厌恶他。
荆州马匪猖獗,尤其是这规模最大的十三寨。凌厉狠辣的肖鹤白打了十几年都没打下来,让赵县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据说还‘柔弱’的读书人去打。不是羊入虎口,嫌他命长吗?
那十三寨的匪首可是个无恶不作,连妇孺都不放过的主。
谁都明白,但谁也不敢说。
几个官员默默低头喝着面前的酒,生怕被殃及。
剿匪之事是躲不过了。
“剿匪是我等官员的本分,太妃,肖总管,下官愿意前往。只是下官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