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宝丫眼圈红红:怪不得阿爹最近拼命抄书抄考卷,原来是攒银子给她买药。
她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个负累。
要是阿爹从来都没有她这个女儿,应该是个快意恩仇的大侠吧。
还不等她感动太久,顾山长就让人来喊赵凛过去。
赵凛狐疑,问前来的小童:“可知是何事?”大中午的,顾山长不是都要午休的吗?
小童摇头表示不知,小宝丫觉得山长爷爷肯定没安好心,牵着她爹的衣袖,软糯糯的说:“阿爹,宝丫陪你一起去。”
赵凛让她乖乖在家待着,小团子抱着他腿就不撒手。他无奈,只能抱起闺女一起去了。到了顾山长的住处,他把闺女先放在了顾夫人处,再跟着小童往书房去。
顾山长的书房建在一片青松翠竹之中,从屋子里往窗外看,能瞧见远处青山和一条银河飞溅的瀑布,当真是占尽了湖光秋色。
他迈进书房时,顾山长就背对着他在凝望那条瀑布。他鼻观眼,眼观心,喊了声老师后就安静的垂首等待。
过了几息,顾山长转身,看了他一眼,神情冷肃,语气淡漠:“看看桌案上的考卷,你可认识?”
赵凛微凛,目光落在桌案上的考卷上:是他写的模拟考卷。
他心思百转,搞不清楚顾山长是何意,迟疑问:“认识,我曾买过,老师问这个是?”
顾山长对他的回答不甚满意,眼角的纹路加深,语气带了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你还想诓骗老师不成,那考卷虽是用的瘦金体,字迹也磅礴大气,但你写到‘的’字时,最末那一勾都会习惯性的勾上去,笔锋与考卷上的笔锋一模一样。”他在书法一道上造诣颇深,对字迹尤为敏感。
赵凛愣住:他平日用的都是地地道道圆润端正的楷书,而且在书院都是惯用左手,平日里抄书也是用左手。这次写模拟考卷,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特意用了右手,又换了瘦金体,笔锋冷峭。
怎么就被认出来了?
他低头不答,顾山长一看他那模样就来气,走近两步,把那考卷往他面门砸去:“往日老夫只道你爱钻营,不想如此爱财。好好一个县案首,竟沦为满身铜臭的商贾之流,你连孔孟之道,文人风骨都不要了么?要如此自甘堕落?”
世人尊师重道,师长训斥时只能受着。赵凛不敢顶嘴,站在那让他继续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