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脚步声拉回她注意。
“思难啊!你真没路可走啦!”
小跑来的紫衣少年由一小太监撑着伞,钻进廊檐下,对少年道,“谢先生斗文没斗过那柳先生,无颜羞愧,道自己文不如人,要回老家去,你恐怕真要换先生了!”
少年一张温润如玉的面庞些微蹙了下眉心。
“谢先生怎可能会落他人下风?”
他在原地渡步来回,下了台阶便要走,“不行,谢先生看我长大,不论如何我都要先生留在上京——”
“哎!玉京啊!你做什么去啊?”
紫衣少年急忙抓住人的胳膊。
“我去找父皇母后,我要将先生留在宫里!”
“你糊涂!你回来!”
“表哥快松开我,若晚了谢先生走了该怎么办?”
“谢先生文不如人,自己都认了,如今都去收拾行囊了,木已成舟,你如今去寻姑父除了把我偷听这事儿给捅出来,还有什么别的‘收获’?”
见人还是要走,紫衣少年气急了,
“赵玉京,你这人怎么回事?不管我死活是不是!近日多事之秋,我爹本来就不想我进宫,若我爹知道我不仅进宫了,还去御前偷听,你、你想要你表哥我被我爹的拳头活活打死是不是!?”
赵玉京一转过头,紫衣少年却没了声音。
好片晌,抓着赵玉京衣摆的手也颇为尴尬的收了回来。
“就那么舍不得谢先生舍不得到哭啊?”
花灼站在远处。
她看着梁善渊——不,是那赵玉京,背过身,低着头捂住自己的脸。
“先生看我从襁褓长到如今,现已七十有七,经此一别,我恐怕再无法见先生一面了——”
“明明曾说好了的,我及冠礼时定要先生主持。”
“先生受此打击,若是回乡路上病了又该如何是好?”
“我只是舍不得先生,表哥,越长大,我越觉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去年祖母仙逝后,明年长姐也要和亲去突厥,如今先生也要离我而去,可我无能为力,有心想抓住一切,一切却如掌中沙一般流逝。”
他极快收敛了情绪,花灼看着他轻轻呼吸几次,方才眼眶微红的转身朝殿内去。
神态动作间,贵气天成,看不出丝毫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