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你,阿善。”
“我是真的心悦你,”花灼指尖捧着他的脸,抚摸过他面侧的纱布,忍着自己的心跳,面红耳赤道,“无论你是谁,无论你之前经历过何种孤独寂寞,我想往后都能陪在你身边。”
梁善渊目光只是定定望着她。
他眼瞳太黑,恍若能将人吸进去一般,蹲在地上抱着她的腰身,却是对她弯了弯眉目。
“好,我信你,”他道,脸上却忽的没了笑,声音一如往常的温柔,“若你骗我,对我有半句谎言,你就要吞一千根针。”
一千根针。
他喜欢玩翻花绳,爱生闷气,好吃醋,怕疼,便是连要发毒誓,也是如此若小孩子一般的诅咒。
但也是这样,才更不能违背他的话语。
因他恐怕句句当真,句句属实,一千根针,也一定没有半分虚假。
明明是如此阴冷的毒誓,花灼却低着头,指尖轻抚他面庞。
他眼尾微挑,更像个漂亮的女儿家,总要她不由自主,心生爱怜。
“好,”花灼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身体甚至比心更快一步的应了他的话,“但你也不能背叛我。”
那双凤眸浅浅弯起,“我答应你,”他面颊贴着她的手掌道,“生生世世,只伴花灼一人,若有违背——”
他起身,花灼不明所以望着他,自箱箧里拿了把银质的剪刀出来。
继而,他剪了他自己的耳后发,又倾身过来,捻了花灼的一缕墨发剪掉,将这两捋墨发攥在手中,死死不放。
“丧魂死身,永生永世,皆落地狱无间。”
今日为他大喜之日,阖府上下满目通红,热闹非凡。
江之洁躲在屋内,吃了一颗逍遥丹,双手不住发颤,缓了稍许,才觉一阵恍惚飘忽之感泛上来,他今夜做梦了,梦见归寻与月德公主出了事,在床上病死,一醒来便发起了病,忍了这大半个时辰,终归还是忍不住又吃了逍遥丹。
他想戒掉。
但是此物一旦戒,便要忍受难以言喻的抓心挠骨之痛苦,缓了稍许,江之洁擦了擦额头汗水,忙自屋中先出去,赶往归寻院中想看看妹妹的情况。
一进屋,闻酸臭味浓重,显然是归寻又吐了,江之洁面色苍白,脚步虚浮,进了屋便将外袍一脱,大怒道,“你们泥土封了鼻吗?屋子里这味道你们不开窗!”
“回、回世子殿下的话,”老奴仆忙跪下来道,“今日外头下了雪,天寒地冻,实在是开了窗怕冷到郡主殿下,那更不妙,奴才便自作主张,拉着绵帘子没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