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归寻郡主如此大抵有几日了?”许如意问。
“自那日从顺安王府回来,过了没三日便不好了。”老武定侯叹出口气,他似是有几分疲惫,年岁大了到底不经折腾,旁侧家丁忙弯腰先行一礼道,
“回道长的话,郡主殿下先是咳疾,本还当是气候转寒所致,谁知药喝了丝毫不见好,反倒越发重,接着便开始发温病,整日没力气,我家老爷见巴蜀当地无医师可用,便写了信请宫里的林御医过来,林御医不比信使,从长安赶来最快也需得四日,老爷这期间连做法的道士都请来了,结果丝毫没用,盼星星盼月亮等来林御医,结果药也照常吃了,如今还是这副模样,半分没好不说,病情反倒越发重,这期间都开始说胡话了。”
老家丁说着话,不住哽咽掉泪,许如意忙问,“那太学博士家的李娘子如今如何了?”
“李娘子?”
老家丁似是没想到许如意会问起无关人士,愣了愣,“那李娘子五日前去了。”
花灼一惊。
孟秋辞嘴唇都颤了颤,江之洁直接从凳子里起身,竟是吓得头皮都发麻,“去了?!我离开巴蜀短短几日的功夫,那李娘子竟去了?!”
“是啊,病死了!”王家口风紧,家丁们不知那日经过,偶尔听归寻怒骂也只当是胡话,
“我们还都想是不是那李娘子身上带了什么病菌,染给了咱们郡主跟当日赴宴的几位小贵人们呢,近日里找那太学博士一家要过李娘子尸首想去找宫里仵作验验情况,谁知太学博士一家颇为猖狂!竟还反过来怨怪咱们——”
“行了!别说了!”老武定侯越听这话眉头便越发跳得厉害,忙嗬止。
江之洁瘫坐回凳子里,许如意听了这些话,面色也不大好,归寻郡主一家自仗身份,平日里横行霸道便罢,竟还去索要李娘子尸首,许如意询问老武定侯,“那妖道,老将军没派人去查过?”
老武定侯望向许如意,目光在其面色上轻扫而过,又放到他身侧的花灼面上,见少女本该若三月春桃般的芙蓉娇面如今怏怏不乐,猜出什么,忙要家丁们都下去,“公主殿下也遇到了?”
许如意点了点头。
“那妖道胆大包天!”
“您便没要人去查过?”
“自那日金娇从顺安王府回来,我听闻此变,便着人去查了!”老武定侯竟是站起了身在原地走了几圈,方咬牙道,“那老道士已经死了十几年了!”
这话不禁要众人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尖蹭的冒上来。
“外祖父,您别开玩笑,您查错了吧?”
“哪可能会查错?!右脚微坡,生一双倒吊三角眼,两边嘴角往下撇,贼眉鼠眼一副苦相的狗东西,死在安佑三十七年!死时刚四十!”见众人都不说话了,尤其那俩穿着道士服的满脸怔愣,老武定侯冷哼一声,
“他就还剩下个老母,在那破茅草屋里供着他那破牌位,他本名叫张老二,修道之后取了个道号叫泉阳散人,道观就爱修在山里,哪儿阴他往哪儿钻,巴蜀跟宁州离得近,都有他的道观!估计早年做多了缺德事情,四十那年在山里遇见狼被活活咬死了,谁知道如今这造了什么孽!一妖道跑出来找这些贵人麻烦是想着得道升天不成?!老夫偏不要他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