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秦氏颇为复杂的看她一眼,才垂头应声,“好,你去吧,别太难受了,善渊。”
天色已暗黑一片。
梁善渊漫步去里屋,她没点烛火,苦涩药味堆着一股恶劣臭味极为刺鼻,梁善渊注视着床榻上躺着的漆黑人影,正要将行囊放在地上,又一顿,继而,将行囊抱在自己怀里,站着道,
“母亲,善渊过来看您了。”
床榻上的黑影一动不动。
也早就动不了了。
此次梁府起火,伤的最重的,便是李夫人。
因李夫人想死,竟在得救后几次跑进火海中想将自己烧死,不住喊着梁善仁的名字,疯魔一般,若不是有梁善渊几次救母,李夫人定会死于火海之中。
“您可还好?善渊这些日子以来,给母亲抄了许多佛经,就像母亲时常要善渊给兄长抄写佛经一样,”梁善渊自手袖中掏出厚厚一沓抄好的佛经,
“善渊谨记母亲教诲,每一个字,都是善渊盼望着母亲长命百岁,用心写的。”
也是这时,床榻上那道漆黑的身影响起几声怪异的音节,紧接着,竹床都跟着微响晃荡。
“母亲定要好好疗养身体,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嗬额”
床榻里传出的音节极为用力,恍似恨不能就此将梁善渊活活咬死一般。
梁善渊面上毫无表情的望着床榻上的人影,继而,忽的弯起眼睛,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到肩膀些微发颤。
“对不住,母亲,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我是鬼,既穿了他人的皮,便要守规矩道德,”梁善渊被自己方才说的话逗的摇头笑道,
“是你亲女儿对我许愿,说要父亲死无葬身之地,母亲尝尽疼痛苦楚,我也不想的,能利落赴死,于你而言才算好事不是吗?”
床榻上的人影像是想要爬动,却根本无力,梁善渊浅浅笑弯,如雪指尖搭在自己的腰带上,摸着这质地,却一顿。
这腰带是那‘小戴菊鸟’送他的。
罢了,怪可惜。
梁善渊还是将行囊放到了地上,从里拿了条旧腰带,放到李夫人床上,又踢了把凳子到李夫人床边。
这里的东西他尽量都不想碰,太脏太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