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盘落地声响起的同时,他身体忽地腾了空,却是突然冲到他面前的程启,猛地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举了起来。
这人也算是大块头,却是被程启单手举到半空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从喉口发出“嗬嗬”的声音,周围人俱是悚然,大喊道:“程启你干嘛,是要杀人吗?!”这样说着,却没人敢上前来制止,都被程启难看的脸色吓住了。
那人的挣扎逐渐变弱了,脸都涨得紫青,似乎下一刻就要窒息,程启却忽然松了手,那人便轰然倒地,伏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呛咳。
程启站在他面前,眼中狰狞的血意仍未消退,他冷冷道:“慕少爷,也是你们敢觊觎的?”
说完,程启便径直离开了,没人敢阻拦他。
夜里,程启在床上睁着眼躺到深夜。
他的脑中很混乱,一会想着慕俞生的什么病,一会响起许暮宁那句阴毒的“他在床上喊你”,一会是慕俞抱着他,甜声说着“程大哥”的画面,一会又是他被傅远擎抱在怀里,露出的小腿满是红痕,这一切仿佛纠缠在一起的线团,混乱不堪。
这时,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程启知道他们是要去“教训”许暮宁了,然而他对此最大的反应,却是闭上了双眼。
如果是过去的他,会去制止那些保镖伤害人,然而现在他虽不至于加入其中,却也再也不会阻拦。
在混乱声中,程启渐渐坠入梦乡,梦中他还是慕俞的保镖,如同影子般跟在慕俞身后,看着他笑。
仅是如此,便已满足。
“……人呢?!”
程启的怒气蓄满全身,他站在门口,只见原本关着许暮宁的房间大开门户,除了倾倒的桌椅、丢在地上的餐盘和水杯外,还有五六个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保镖,而最应该待在房间里的许暮宁,却失去了踪迹。
窗户玻璃被敲碎了,冷风从窗外涌进屋内,程启尽管并不认为许暮宁会通过三楼窗户逃离,却还是冲到窗边查看。
这一查看,他的脸色便霎那间变得苍白。
只见一条用撕开的床单拧成的绳索自窗边向下延伸。
那条绳索在冷风之中静静地飘动着,犹如另一种形式的挑衅。
慕俞到了医院后,发现慕母虽然身体仍然不算好,得躺在病床上输液,但精神状态却还算是不错。
见状,慕俞松了口气,慕母可是他未来的饭票之一,要是她莫名其妙就出事了,那她名下的股份财产什么的,估计很难落到他头上。
毕竟,傅远擎早在慕母还不知情时,就将他的名字从户口本上摘下来了,从法律上看,他已经不能算是慕母的亲生儿子了,慕母就算是去世,她的遗产只会落到唯一的亲生子傅远擎手上,而不是慕俞。
慕母并不知道慕俞心中的弯弯绕绕,一见到慕俞,她那双严厉冷酷的眼中就绽出暖意,将瘦得只能摸出骨头的手抚在慕俞手上,细细地问他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