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誉从醒来之后就一直没有看到最初醒来时见到的那人,所以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真的存在过还是只是他过去这几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产生的错觉,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问出来。
加上他性子本就寡言少语,也不知怎么开口,这会儿听到老夫人提到白先生,他愣了一下,这个名字……难道先前他第一眼见到的,真的是白承寒?
白承寒这边还在病房外等着,却看到二老突然就走了出来,意外:这么快?
老夫人却已经将他推了进去:“白先生你赶时间,你先和老五好好说说。”
白承寒猝不及防进了病房,一抬眼刚好对上前方病床上的厉誉,对方黑漆漆的眸仁正落在他身上,但因为面容冷峻不苟言笑,一时间白承寒也猜不到他的心思,他想回头去看老夫人,发现病房的门已经关上,他只能抬步走过去,离病床前几步才停了下来。
明明之前有很多话想着要和对方说,可真的见到厉誉清醒的目光,白承寒一时间竟是不知要怎么开口,他想问厉誉是不是已经从二老口中知道他们领证的事?是不是也觉得他竟然真的冲喜醒过来了,想说是不是很神奇?
可真的看到活生生的厉誉,面前的人仿佛穿过时间的隧道,隔了一世再次见到他,这一刻似乎所有的问题都显得微不足道。
厉誉望着眼前望着他双眼微红的年轻人,面上不显,心底却是已经做了对比,昨夜醒来第一眼房间昏暗他并没有看清楚,这会儿却看得一清二楚,比三年前瞧着长高了,也更好看了,眉眼也坚韧成熟不少,性子瞧着似乎也稳重,人也自信了。
只是依然瘦,像是没吃饱过,忍不住心头泛着心疼,但又不知怎么开口。
这时候白承寒先一步开了口:“厉先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三年前在江城时的……”虽然他先前清楚从厉誉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他不知怎么开口,干脆只当不知道。
厉誉一直等他说完,才郑重颌首:“我记得你。”
白承寒松口气:“恭喜厉先生醒过来,我等下就要去工作所以离开前和厉先生说一声,无论接下来遇到什么困难,厉先生一定能度过去的。”他怕厉誉晚些时候知道自己不能行走会受到打击一蹶不振,所以想了想,还是隐晦说了这番话。
厉誉却是一阵恍惚,这就要走了吗?
刚刚他想问对方昨夜怎么会在他的房里,他怎么会跟二老在一起,但他昏迷半年,肯定发生了很多的事,所以他一时也不知怎么问出来,也怕若是自己说出的话让对方误会,所以一直在迟疑怎么开口,结果却乍然听到对方要走,一时忘了所有的问话。
白承寒说完,发现一直没听到声音,抬眼发现厉誉正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因为长时间躺着有些苍白,此刻正捏着眉心,他还以为对方是累了:“那我就先走了,厉先生……一周后再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期间厉先生有任何问题,可以让二老联系我。”
说完朝重新抬起头的厉誉笑了笑,转身就大步离开了,厉誉没提离婚的事,那就……先等他上完综艺录制后回来再细谈,那时候厉誉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腿出了问题的事。
白承寒一走出病房二老立刻迎了上来,他和二老告辞之后看了眼时间已经到八点,也没再耽搁提着手提箱离开了医院。
二老目送白承寒离开后这才重新进了病房,就看到自家儿子正半靠在床头在想事情,神色怔怔的,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听到动静抬眼:“他走了?”
二老对视一眼,如今是确信自家儿子的确是原先就认识白先生的:“老五你说的是白先生吗?他等下要去赶飞机参加综艺录制,所以就先一步离开了,你别多想。”
老夫人生怕儿子误会白先生不关心他,所以赶紧替白承寒解释。
厉誉愈发奇怪,为什么二老会担心他多想?
刚刚白承寒离开时说的话也奇怪,先是说了一句一周后见,甚至如果他期间有问题的话,让二老联系他?
难道这半年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厉誉面对父母想了想直接问了出来:“白先生和你们关系很好?他怎么也会在老宅?”
二老对视一眼:“白先生没和你说……你们之间的事?”
厉誉更加疑惑:“什么?”
二老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口,想了想,干脆迟疑一下,想着老五既然醒了,等下子铮他们一家也会过来,到时候怕是也会知道,万一子铮妈说了什么,还不如他们二老来解释。
想通之后,老夫人开了口:“白先生这事,说起来要算其实也没认识多久,大概就是不久前我们怕你醒不过来所以让大师给算了算,大师说……要给你找个八字特别和的人冲喜,所以……”说到这老夫人有些心虚,毕竟这么不靠谱的事若是半年前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自己会干出这种事,可如今,她却是庆幸自己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