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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你练习乱针绣法,不是让你乱绣!”绣生父亲痛心疾首的骂道:“……还有这里,要从上一针的入针处出针,一点一点的往前滚,要注意出针和入针都是在同一个针孔,这样针脚才能细密平整,你怎么毛毛躁躁的,一点静不下心来……”

听着父亲在耳边永无休止的唠唠叨叨,刚刚跟同学吵过一架的绣生终于爆发了:“有什么用?”

绣生父亲闻言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天天守在家里绣这些破玩意有什么用!”绣生鼓足勇气,大声喊道:“是能赚钱还是能出名?你绣的好也没见你发大财,还不是要我妈开面馆养活全家。你天天窝在家里就知道弄这些针头线脑,也不管外面人都是怎么说你的?”

“他们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嘴长在他们身上,谁也管不了。”绣生父亲紧皱眉头:“你就因为这点小事心浮气躁,连这么基本的针法都绣不好了?”

绣生父亲想说绣生的性子太浮躁,还需要磨炼。却没想到绣生忽然恼了:“他们说咱们苏家的男人都不是男人,一个个比女人还娘娘腔。”

绣生父亲脸色一沉:“那是他们没素质。你何必跟那些没素质的人置气?”

“我不是置气,我觉得他们说的很对!”绣生强忍着怒火,憋气的说道:“我是个男人,我不想成天鼓捣这些针头线脑,不想被人嘲笑是娘娘腔,不想学什么刺绣。爸,我不学了行吗?”

“胡闹!”绣生父亲脸色一沉:“你是咱们苏家第九代传人,咱们家的手艺只有你能继承下去。你要是不学,那咱们家的传承不就断了吗——”

“那就断了呗!这又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不想学了!如果不是天天学刺绣,我会被他们嘲笑吗?你天天只想着传承,想着让我学习这屁用没有的玩意儿,怎么就不想想我?我说过不想学了!”绣生越说越气,竟然踹了绣架一脚,三足的绣架被踹的倒向一旁,重重倒地的声响仿佛有一只鼓槌重重敲在了绣生父亲的心上。

“你干什么?”绣生父亲立刻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了绣架,仔细检查过后,回头就给了绣生一巴掌:“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想要学好刺绣必须先学会做人。你就这么对待——”

话没说完,就见绣生忽然爆发了。

“我说过我不想学了!”绣生顶着脸上的巴掌印,双眼赤红的转过身,开始疯狂打砸书房里的绣架绣绷,将绣生父亲引以为傲的作品从多宝阁上一扫而落,甚至抄起剪刀将绣绷上的半成品划破,仿佛魔怔一般说道:“什么破东西!不学了!不要了!全都毁了!”

绣生在父亲惊愕的目光中将书房砸了个彻彻底底,然后将手中的半块绣品砸到父亲的脸上,带着非常明显的报复神情,恶意满满的说道:“抱着你的破烂儿自己过吧!我受够了。我可不想跟你一样,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些破烂东西上。到最后也变成一个被人指着脊梁骨骂都不当回事,只敢对着自己儿子甩巴掌的窝囊废。”

被自己的儿子当面骂成窝囊废,绣生父亲的脸色忽然煞白,他一脸震惊的看着忽然发疯的儿子,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第50章 第二场戏(戏中戏)

“咔——”

岑忘年喊了一声咔, 原本安静的片场立刻喧闹起来。

化妆师走过来替两位演员补妆。松白看着满头大汗的文酌煜,笑着感慨道:“真没想到,你演毛头小子也演的这么自然。”

不错, 就是自然。随着应家和星桉影视的接连受创,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文酌煜眼光毒辣心机深沉手段莫测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这也是大多数人不敢再招惹文酌煜的重要原因。

一般情况下, 有这样城府的新人演员来扮演绣生这样的角色, 就算演技再好,也一定会有痕迹。却没想到文酌煜把这样一个毛毛躁躁,冲动易怒的毛头小子的形象扮演的这么自然。

就好像文酌煜本身就是这样一个热血天真口无遮拦的小孩子。一点都看不出表演的痕迹。

但整个片场的人都知道,能够从身无分文到白手起家,跟应家和星桉影视这样的“庞然大物”都能斗的不落下风的文酌煜,绝对不会是剧本开篇那个天真软弱暴躁易怒的少年。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 跟文酌煜有对手戏的松白才会啧啧称奇, 终于理解陈栩生导演还有顾熙槐为什么会对文酌煜的演技这么推崇了。

炉火纯青, 润物无声,于无声处听惊雷,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松白只觉得这一场戏就像大暑天里吃了一道开胃菜一样爽快, 让他越发期待接下来的对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