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想这个问题,甚至无法判断如果真的是这样的结局,那自己还能不能保持理智,会不会做出什么癫狂的事。

“你不要丢下我……”卫星河握着毛巾的手握紧,渐渐的把自己的脑袋埋进项飞的颈窝里,眼泪悄悄的从他的脖子里滑进,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能第一眼看到小飞醒来,否则他根本睡不着。

萧夏有些感动,他知道卫星河对小飞的感情不一般,但没想到已经深厚到了这个地步,他上前一步轻轻怕拍他的肩膀安慰说:“你不要害怕,小飞已经没事了。”

“你不懂……”卫星河摇头,好久才把自己的头抬起坐直身子,“小飞他,他很爱护你。”

萧夏没有听明白,以为卫星河是安慰自己,更加温柔的说:“我知道,可是小飞也一样喜欢你,你要是把自己的身体熬坏了,他醒过来可能要生气的。”

“要生气就生气。”卫星河咬了咬唇,“生气才好呢。”

他开始想,如果小飞真的要走也没关系,他去找最好的风水师,找捉鬼的,找所有能找到的玄学大师,然后让他们把小飞的灵魂抓回来,关到小屋子里去,叫他永远不能随便走,永远留在他身边。

卫星河觉得自己没疯,他已经在设想这件事的可能性。

萧夏有些担忧他的状况,却又帮不上什么大忙,只好用病房的电磁炉熬粥,起码不让卫星河饿肚子。

皇甫燕清帮忙给他们安排了套房,萧夏和卫星河两个人就一起照顾项飞,萧夏偶尔还有在沙发上打盹的时候,可卫星河几乎就没闭上过眼睛,死死的盯着项飞看,谁劝都没用,卫大哥过来的时候着急的嘴角起泡,恨不得当场就把人绑回去。

所有人都没想明白,身体那么好的项飞怎么会这么突然说病就病,那次爬山回来,谁都好好的,可最健康的他却倒下了,还病的这么重,差点没命。

班里的同学们也都来了一波又一波,尤其是李尚,过来看的时候还哭了好一会,那架势仿佛项飞已然驾鹤西去,卫星河被他哭得心烦差点要暴走,还是霍麒眼见不对头赶紧把自己铁憨憨一样的男朋友给拖走。

项飞是在第四天的下午醒过来的,阳光从透风的纱窗洒在他的床上,亮的他差点睁不开眼,他眯着眼勉强适应着外头的光亮,只能感受到凉风吹到脸上,听到外头树上不知名小鸟的叫声,四周好像很安静。

等到他完全能适应这种亮光的时候,项飞才看清周围的景物,结果一眼就跟卫星河那双浅蓝色的双眸对上了视线。

卫星河完全是警惕的打量着面前刚醒过来还有点虚弱的少年,一直盯着盯着他的眼睛看,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怎么了?”项飞有些纳闷的看着眼前人,怎么对方见到自己一点都没有反应,不由得出声问了一句。

卫星河这会儿才确认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小飞,眨眨眼一把扑过去握住他的手,声音都有点哽咽:“我以为……”

“以为什么?”项飞不知道自己在死亡关口走了一遭回来,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门,却发现他的手软软弱弱没什么力气,连握拳都费劲。

“你高烧烧了几天都不退,医生说你肺部感染严,再晚些就要送命,还好你挺过来了。”卫星河如释负重的说,“我真的吓死了。”

项飞皱眉:“还有这种事?”

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是个什么水准,要说总不生病也不可能,是人就有虚弱的时候,可这次的大病来的太突然,他想起昏迷的时候总能感觉到那股陌生的力量牵引着自己,开始思索是不是又是剧情再作怪。

难道是因为自己改变的内容太多,所以剧情无法再起作用,它就想把自己这个异类排除出去?

项飞只能这么猜测,同时他还注意到卫星河眼角下的乌青,反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几天没睡觉的样子。”

“我就是好几天没睡了。”卫星河嘟囔着说,“你昏迷了几天,我就陪护了几天。”

“谁准你这么干?”项飞果然不高兴,“我好好的大活人能怎样?你怎么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卫星河有些委屈,难过的说:“我怕我一睡着,等你醒来的时候你已经是另一个人了。”

项飞一愣,继而眸色柔和下来,他努力的抬手在卫星河头上摸摸,轻声跟他保证:“放心,我不会走的,我走了谁来保护你?”

卫星河忍不住蹭了蹭他的手,眨巴眨巴眼睛就要掉泪。

萧夏从外头开门进来,手里拿着病例,身后跟着赵医生,他一进来看见项飞已经醒了,惊喜的跑过来说道:“小飞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