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恭祝从兄了。”谢安对谢尚说道。
“多谢。”谢尚一手持羽觞,宽大的袍袖落在手下,他眉目舒朗,含笑间别有一种豁达。
“阿大也年纪大了,再过两年便要行冠礼,要娶妇成家了。”谢尚笑着调侃堂弟道。
谢安原本的笑僵在脸上,他好似有些尴尬,也有些羞涩。他垂下头去,躲避堂兄的视线。他当然也知道自己快到了行冠礼的年纪,行了冠礼之后便是成人,应当要娶妇延绵子嗣,好来供奉先祖的祭祀,不过……他内心里还是希望,最后能在自己面前团扇障面的,是自己想要的那个人。
“阿大可有心仪的人了?”谢尚笑道,“和为兄说说。”
谢安有些局促,话到了喉咙口滚了几圈,最终还是吞了下去。
“到时候从兄自然知道了。”他道。
守孝的日子是十分艰苦的,不说现在正在父亲墓旁,搭起草庐守孝的六个儿子,正忍受着象山的蚊虫叮咬,吃的也是没有半点油水的水煮时令菜蔬和稻羹,每日要跪在父亲墓前表示自己的哀伤。
家里的女儿们还有孙子孙女,日子也不好过。
王翁爱是嫡女,她还没出嫁,不像王丹虎出嫁了便是别家的人了,因此她这孝也要守的一丝不苟。现代亲人过世了,结束了葬礼之后,基本上也是照常过日子,肉也常常吃。不过在这会,在孝期里吃肉,简直是天大的罪名。
她吃的是水煮过的就是加了点盐的菜蔬,陶盏里的是白白的稻羹,至于常吃的银耳莲子羹之类……完全见不到,银耳也是奢侈品,怎么能在孝期里见到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