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差接了银子,眼睛却落在杨铎明腰间的玉佩上,说道:“没钱,拿这玉佩来抵就是了。”
杨铎明条件反射地抓了腰间的玉佩,说道:“不行,这玉佩对我很重要,不能给你。”那玉佩成色看着不错,应该能值些个银子。
官差可没那么好的脾性,说道:“不给就滚,当我稀罕你那么一块破玉佩。”说完这话,眼睛还是落在那块玉佩上面。
假扮成车夫的严西驼着背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少爷,老爷的病可耽搁不得呀!若是再晚,可能见不到老爷最后一面了。”
杨铎明一脸的纠结,最后还是舍不得将玉佩送人,而是拔了头上的青竹簪递给官差说道:“这簪是用上等的青玉雕琢的,当初我是花了八十两银子买的。”
官差听到车夫的话,接了这玉簪说道:“玉佩。”不给就不让过,反正着急的是这个羸弱的书生,不是他。
杨铎明气得脸都红了,不过再气他还有两分清明:“这是我未婚妻送我的,不能给你。”
官差说道:“是老子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你自己衡量吧!”这个官差明目张胆地敛财,而周边要出城的人,没一个敢吭声。
杨铎明全身都哆嗦起来,不过最后他还是咬牙将腰间的玉佩递给了官差:“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这个时候,守城的小头目走过来,朝着刚才的官差说道:“将那银子还给他吧!”见官差抓着银子不放手,小头目说道:“别将事做绝了,做人做事留一线。”若是将事做绝了,迟早报应到头上。
官差听到这话,才将荷包递给杨铎明:“赶紧走。”
杨铎明一脸悲愤地上了马车。可惜,这些官差是一群没钱也能剥你一层皮下来的货,他再悲痛也不会同情他。
那官差举起手中的玉佩,朝着小头目说道:“这玉佩怎么也能值个两三百两银子呢!”
走了二十多里路,严西牛头朝着马车里的杨铎明说道:“大哥,你刚才演得跟真的似的。”自从开始干情报这差事,杨铎明就专门跟擅长易容的人学习过。只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只学了点皮毛。
这次两人能顺利过关,一来是杨铎明演得很真,二来官差对抓什么凶犯不那么上心,他们就想多捞油水。要不然,就杨铎明那点易容术,还是很容易被戳穿的。
杨铎明说道:“废什么话,赶紧走。”他这是本色出演,自然跟真的没区别。
当初杨铎明突遭家变,没少遭遇这些官差的刁难,也是杨铎明心性坚毅,要不然早被逼死了。
五天以后,杨铎明跟严西回到了镐城。回到镐城,杨铎明连家都没回,就去了云府将江鸿锦毁容的事告诉玉熙。
玉熙听完后,沉默了一下说道:“这事以后不用再提了。”上辈子她最后尸骨无存,罪魁祸首是江鸿锦,但她自己也是有责任的。上辈子的她太弱懦了,别说有现在的本事与心境,就是有玉容一半的彪悍,她也不会落入那般悲惨的境地。而现在江鸿锦不能人道又毁容了,也算是还了欠下她的债了。至于以后江鸿锦是好是坏,她都不会再关注了。
杨铎明心头果然如此:“王妃,这次请人花了八千两银子。”也是因为江鸿锦身份特殊,所以要价才会这般高。
玉熙说道:“花了就花了吧!洛阳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既然存了别样的心思,那现在就得开始筹谋。
杨铎明摇头说道:“很不好。从去年冬天到正月这段时间,洛阳城内冻死、饿死六百多号人。这些消息,官府是瞒着没上报的。”太平人间,冻死饿死十个人以上,那都是大事了。
玉熙想起之前云擎说的沧州也死了上千人,眉头紧皱。
杨铎明想了下,将他出城的事说了下:“那些官差,其实跟土匪没区别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些官差敢如此明目张胆地盘剥过往的人员,肯定是上面允许的,甚至,他们也跟着一起分赃。
玉熙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洛阳城都这样,其他地方更加不堪了。”洛阳虽然不是河南的省会,但经济很繁华,都不逊色镐城的。
杨铎明说道:“前年西北的情况跟河北那边差不多,也是多亏了王爷跟王妃,西北百姓才有现在的好日子。”这话,杨铎明说的真心实意的。
玉熙沉思了片刻说道:“西北这边情况大致也都摸清楚了,再有按察司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倒是陕西跟河南还有湖北的情况,我们了解得实在是太少了。你也去过洛阳两次,对那边也算熟悉,我想派你去河南,你可愿意?”玉熙是想让杨铎明去河南收集情报,各方面的情报,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