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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狸正指挥着宫人们将大件的器物搬进搬出——因为这几日屋里有些返潮,她正琢磨着改一改陈设,好换换风水。恰好秋天到了,也该除蚊帐、撤珠帘了,干脆一并扫除一次。

——她一贯是这么忙的。

事实上司马煜就少见她有闲散的时候。偶有闲暇,她不是在研究怎么吃,就是在研究怎么穿,甚至还跑去书房翻阅文献,不时趴在书案上兴致勃勃的画草图。

就算不把生活的重心放在他身上,她也有忙不完的事——并且所有的事都能让她自得其乐,尽管很多时候是傻乐呵。

宫人们望见司马煜,忙屈膝行礼,阿狸才知道她来了。

欢喜的上前探问,“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她的欢喜并不做假,司马煜一时就想,也许她不是在故意冷落他?

——自己欲擒故纵是情趣,但被别人欲擒故纵,那就索然寡味了。如果可以,司马煜还是更喜欢阿狸呆一些,不要对他耍手段。

看她忙得投入,额上已经沁了汗。脸色透着粉红,眉眼越清黑如画。就随手帮她揩去鼻子上的汗水,道:“事少,就回来看看你。”

阿狸弯了眼睛笑,道:“去东殿歇歇吧,这边屋里乱。”

两个人并肩而行,绕过东角竹荫,从卵石小径蜿蜒穿过小花园。有桃叶落在阿狸头发上,司马煜抬手给她拈去。随口问:“最近都忙些什么?”

阿狸道:“都是些琐事——”就扳着手指一件件给他数,“要换季了,想把各殿里都换一换陈设。太后老人家犯了秋疾,不爱吃东西,要去伺候着。阿姑那边……”她略顿了顿,还是把话遮过去,“也常宣我去说话。长宜公主怀孕了、尚书令家孙子百日、阿胡也要娶亲……不过七夕和盂兰盆节都过了,这几天其实还挺闲的。”

司马煜让她说得头晕,结果她一句“挺闲的”就结了,一时竟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