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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不能算是出人意料,可也许因为柳世番生养出云秀这样的女儿,十四郎一直期待他能更洒脱坦诚些,便很有些失望。

再想到云秀竟也会布下此一局,可见心底还是渴望父亲能对她有所关怀的,却换回这样的结果,便又有些心疼。

“举手之劳而已,请不必挂怀。”少年道。

柳世番又道,“不知当日为她赎身花去多少钱?”

“……二十匹绢。”

柳世番眼圈便一红,抬手稍遮,假做被风臊了眼睛——亲耳听闻女儿的标价,那滋味还真是酸苦难咽——又道,“改日必加倍偿还。”

少年道,“这却不必,只不知云秀的父母现在何处。我好护送她回去。”

柳世番道,“她家中已不便再认她回去,此事由我做主便可……”

少年郎看向云秀,云秀平静道,“家里已给我发了讣告,建了坟茔,回去也没我的位子了。柳伯伯向来待我如亲生,便凭他做主吧。”

这一声柳伯伯,将他身为父亲的傲慢击得粉碎,柳世番脑中一梗,半晌才醒过神来。道,“……只是我孤身赴任,并未携带家眷子女,却不便将她留在身旁。四十匹绢帛之外,我会在余杭为她另行置办三十亩桑田,一亩宅园。可否将她托付给你照看?”

少年看看他,再看看云秀,似有迟疑,“早先将她带在身旁,是为方便寻访她的家人。此是权宜之计。如今既已知晓她是夫子同宗,再有所牵连便不妥当了。”

“有何不妥?”他明知故问,“你已娶妻了吗?”

少年显然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打算,“……没有,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