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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潜意识里他其实已意识到了,自己已失去了他在懵懂中所追求的一切,并且可能已再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他只是不像云秀那样,可以用愤怒和复仇来发泄自己的痛苦。

可观里这些小姑娘们看着“她”,却仿佛能对“她”感同身受般。

红肿的眼睛里再度滚下泪水来,她们拉着“她”的手,轻轻催促着,“……先去陪陪的阿淇姐姐吧。”

令狐十七迟钝的意识到……去除那份愤怒,是否云秀此刻的感受也同他一样?是了,应当是同他近似的吧——因为不可弥补的过错而使仅此唯一之人受难,并因此失去了她。

这便是旁人的痛苦的滋味吗?

屋里只道恒道长陪着阿淇娘守在尸身旁。

尸身打理得很整洁,已更换好了敛衣,衣上无半点血渍。静静的安详的躺在床上,完全看不出去生前曾遭受怎样的痛苦。

阿淇娘跪坐在一旁。木雕泥塑一般往火盆里丢着纸钱。眼中灰寂无光,也没有什么眼泪。

道恒道长起身时,她没回应,同她说话,她也没回应——身旁陪她的人换做了“云秀”,她依旧没什么回应。

纸钱丢完了,她便静静的坐在那儿。

没什么声音,死寂得跟不在似的。

令狐十七忽就有些透不过气来,莫名的他便想——若是当时他在就好了。

若当时他在,这姑娘此刻应当依旧噙着笑在屋檐下陪云秀喝茶闲聊,她阿娘端着笸箩从旁路过,于是随手抓一把新晒的萝卜干给她们下茶。

随着这念头,世界骤然间便清晰鲜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