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道:“与由贵王子夺帽时,流矢中马,摔伤了。”
“流矢中马”——与史书过于相近的描述让邵敏瞬间想起了什么。她当初读到这段时便在疑惑,连在场诸将都不清楚的真相,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异国将军如何能说的跟亲眼看到似的。
元清眼看着邵敏目光闪烁起来,忙问:“有什么不对?”
邵敏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这么一摔只怕要伤筋动骨。宿卫校尉一职干系重大。陛下是不是早日回宫为好?”
元清知道她有所隐瞒,却也不想她在人事上有所干涉,便道:“朕会考虑。”
元清去探视梁师道。邵敏捧着烧酒坐在高台上,默默的观猎。
风声清劲,角弓铮鸣。中牟依旧风景如画,却已换了主题。
她原以为这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冬狩,由贵也只是个史书不载的小人物,而元浚此时还是那个风轻云淡的富贵藩王。
却原来一个白龙鱼服,一个狠辣阴鸷。
一时马蹄哒哒响起来,元浚来到高台下,一身素简戎装越发衬得他挺拔隽秀、清淡似竹。
他黑漆漆的眼睛里目光温柔,静静凝视着邵敏,在邵敏回望过来时,默默垂下头去,半晌方道:“可否赏臣杯酒喝?”
邵敏目光冰冷的望着元浚。她很想就在这里指控这个人,胖揍他一顿,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他自己是人。让他明白杀人触犯王法,就算他位尊为王也要付出代价。
但是她怕自己透露的话妨害了元清的未来。
“铃音,给她杯酒。”她最终还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