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老当益壮,老马识途,老骥伏枥……”韩嫣谄笑着逢迎。
“行了,拍马屁也这么敷衍。真不知道太后他老人家看重你什么了。”韩颓当故作肃容的喝骂道。语意中隐含的宠溺却不容置疑。顿了顿又开口说道:“爷爷已经老了,没什么用了。现下也就只能照看照看后辈了……”
语气中的落寞不甘强烈的扑面而来,英雄末路的萧索让韩嫣原本兴奋的情绪沉稳下来。适才脑子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愈发清晰,韩嫣笑着说道:“爷爷乃是七国之乱的大功臣,又是陛下的心腹重臣,作用大着呢!爷爷放心,阿嫣一定不会让爷爷就这么逍遥自在的。”
“你小子,又想做什么?”以为韩嫣的话不过是一种劝慰,韩颓当安慰的点了点头。口中却连声说道:“臭小子,先前不还说让爷爷多加休息的吗?这么一会儿就变主意了,果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你也是个靠不住的……”
“爷爷此言差矣……”韩嫣饶有兴味的和韩颓当逗贫。月色渐深,整座弓高侯府被银辉的月光披洒上一层宁谧。微风中时不时传来轻清的只言片语,守在窗外的老管家有些困顿的打了个盹儿,看着窗影上其乐融融的两个身影,悠闲的眯了眯眼睛……
也许,过段时间就能换个地方打盹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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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收拾齐整的韩嫣陪着韩颓当用了早饭。大概是韩颓当将和韩嫣商议的结果告诉了韩孺,因此韩孺虽然像往常一样阴沉着脸色却话密了许多。甚至态度亲切的和韩嫣寒暄几句日常琐事,韩嫣心中虽然不屑,但面上却依然做的滴水不漏应付过去。饭桌上的气氛头一次热络三分,吃过早饭之后,韩嫣便借口时辰已到必须回宫拉着刘彻和周明锦上了马车。一路上都是容色冷淡的。让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刘彻两人莫名其妙。
韩嫣也懒得浪费口舌,估计事情顺利的话几个月就能传开了吧!当务之急却是安排郅都的事宜,这个能臣干吏国之苍鹰可不能因为窦太后的私愤窝囊的死去。不过几人现下力量薄弱,也拧不过长乐宫的大腿,韩嫣只能吩咐安插在宫门口的卒子加强警戒,不要让闲杂人等随意进出皇宫,又示意长乐宫内的棋子将消息竭力拖延几天。这厢却撺掇刘彻去未央宫和景帝商量。
这一世郅都是刘彻的老师,其利益立场自然和刘彻休戚相关。何况雁门对于匈奴的防卫打击措施也正对了野心勃勃的刘彻的胃口,所以对于如何援救郅都性命一事刘彻也十分热络。当下整理了一番思绪,便去未央宫求见景帝。
此时的未央宫中,景帝正面对着几道奏折头疼不已,听到春陀禀报说太子求见,当即用手捏了捏眉间开口通传。片刻功夫,刘彻甩着衣袖风风火火的进了未央宫。
“儿臣给父皇请安。”刘彻躬身跪拜道。
“行了,起身吧!”景帝挥了挥手,示意刘彻起身。旋即将几位大臣上奏弹劾刘彻的竹简扔到刘彻脚下。竹简撞击地砖的清脆响声让刘彻不禁眉头一皱。
“朕这几日忙于国事,倒是疏忽了对你的管教。本以为你天资聪颖,进学刻苦,是个能成事的。却没想到你也和刘荣学起了这污秽之事,居然还敢青天白日的进入那种风月场所,还被众位大臣联名弹劾,真是不知所谓!”景帝冷冷说道。
刘彻闻言,心下一凛。韩嫣的手段他自然相信,可是居然有人不畏不惧依然上书弹劾,看来这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恐怕是针对他的举动才是。还好自己有借口遮掩过去,不然这次可就丢大人了。
这么想着,刘彻眼中杀机一闪而过,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父皇息怒,容儿臣细细回禀。儿臣昨日之所以去歌坊并非是为了风月之事,而是昨日见到了一个不该在长安出现的人,儿臣心中好奇,才跟随这人进了歌坊。”
“哦?”景帝闻言,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刘彻会推脱解释他不意外,只是这解释的因由却让他有几分兴趣。“那你说说你见到谁了?居然能让你连礼义廉耻都不顾及,竟然去了那种地方?”
说到底,景帝心中还是有几分火气的。毕竟自己最最看重的太子,居然因为这种事被人弹劾!做父亲的自然脸面无光。
“回禀父皇,儿臣见到了公孙诡。”刘彻没有理会景帝话中的刺,沉声说道。
“公孙诡?”景帝皱眉重复了一句。提起这个名字就让他想到那个同胞弟弟梁王,也是个不省心的。“还没到诸侯进京的时候,梁王派使臣来长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