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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陆衡看来,甭说《秋露白》和r国剧组在奥斯卡上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有没有拿出来炒冷饭的必要,就算是以“复仇”的名义搞事情,r国媒体也没有理由忍到今天才骤然发难。

如今却被人强行定义为“隐忍的报复”,似乎在看戏架高台的背后,总有那么点儿洋洋得意的,想要强行诱导读者视线的心虚。

这不免让陆衡想到了之前棒国留学生叫嚣过的“医术对赌”。

所谓草蛇灰线,用另一句话来解释,那就是不管狐狸尾巴藏得再好,只要有心,总能找到。

陆衡的性格向来比较谨小慎微,唯二的两次冲动,一次是出于对未来的绝对自信,一次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和敬畏;唯二的两次对赌,一次是面对激将法时头脑发热不成熟,所以轻易中招,哪怕胸有成竹也被千夫所指,大多数媒体舆论都认为以他个人不能代表华夏;而这一次,吃一堑长一智的陆衡在面对激将法时头脑冷静犀利反击,虽然没有当时中招,却也被人算计一把,结果仍旧是千夫所指。

这样戏剧性的对比不免让陆衡为之苦笑。

然而即便如此,如果时间重来的话,陆衡还是会冲动的选择扑上去救人。只因他见死不救,被割破大动脉的群演先生必死无疑。可如果他尽力一试的话,兴许还能把人救回来。

陆衡想,这大概是一个经历过身死的人在面对生命时,必然会有的选择。

“……真是没天理啊,见死不救反倒没事,把人救活了还要摊上官司,那个群众演员怎么这么忘恩负义?他难道忘了如果没有陆衡出手,他早就失血过多直接死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让他的家人以无照行医的名义把我们家陆衡告上法庭?”

助理陶小桃看着一张张唯恐天下不乱的八卦报纸,简直气的发疯。当着全剧组的面把一大堆报纸撕了个粉碎,扭头看着陆衡和在座的宣发部和公关部的负责人,气呼呼地问道:“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反驳他们的指责吗?”

宣发部的负责人和剧组制片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欧美地区和国内的情况不一样。他们对执照和职业资格这方面卡的非常严格。如果陆衡真的没有所谓的行医资格证的话,那么面对患者家属的指责甚至是控告,我们也只能认栽!”

宣发部的负责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又开口补充道:“我们原本是想私下接触一下患者,让他说服家人放弃对陆衡的指控,可惜我们失败了。患者及其家属的态度非常强硬。他们一口咬定了陆衡是在没有征得患者同意的情况下擅自行医的。”

“我勒个去啊,他当时都淌血淌的休克了还能有什么反应?救了人还要被告上法庭!这都是什么事儿呀!”陶小桃简直要气爆了,她看着仍旧一脸平静的坐在沙发上的陆衡,忍不住替他抱屈道:“他们这么对你,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呀?”

陆衡笑着摇了摇头,他生气不生气的,事情已经摆在这儿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进行危机公关。行医资格证这件事情是肯定没办法解释了,只能让剧组和宣发部门想一想,该怎么针对“突发状况特别对待,因为是尊重生命所以才不顾个人名誉挽救伤员”这一块进行公关,至少要最大限度的降低这件事对陆衡和剧组的负面影响。

想到这里,陆衡忍不住看向方恺之,歉然笑道:“对不起方导,这次是我连累剧组了。”

“臭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方恺之故作不满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我为你感到骄傲。如果你明明有能力救人,却为了自己的名声选择见死不救,那就不是我认识的陆衡。我才会真的感到失望。”

话虽这么说,可是当方恺之面对全球媒体的“群情激奋”时,仍然感到了一丝丝头痛和难缠。

有鉴于欧美国家的某些思维惯式,如果《回春》剧组不能对全球媒体指责陆衡无照行医的控诉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说陆衡真的因为无照行医事件被伤患家属告上法庭的话,这件事情的后续舆论必定会影响到陆衡的名声,甚至是剧组在上映后的票房问题。

可是最让方恺之担心的,是他从这一波波事件当中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总觉得那个伤患控告陆衡无照行医的举动没那么简单。换句话说,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挑拨甚至是支持的话,那位伤患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态度骤然大变——

明明在手术成功苏醒之初,那位伤患和伤患的家属对陆衡还是感恩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