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将书页翻到奇人异事章节,云倾倾找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找着关于毒仙子与玉箫公子的半星记载,倒是被大瑞王朝那位至今生死成迷的末世公主产生了兴趣。
据书中记载,大瑞184年,即大安元年,大瑞皇室内斗升级,内戚外戚争斗,一场惨绝人寰的杀戮后,所有的皇室成员无一幸免,包括备受当时的瑞泶皇宠爱年仅三岁的安然小公主。
这本不是什么奇人怪事,但据说后来安葬时,原在宫里服侍过安然小公主的宫女一口咬定那具年仅三岁的小尸体并非安然小公主,而是另有其人。后来便有人谣传,宫里内斗当日,安然小公主的生母若妃娘娘正随侍瑞泶皇身边,当时两人已预感到当晚会凶多吉少,瑞泶皇暗中命身边极为信任的左膀侍卫将安然小公主秘密送出宫,随同安然小公主一同出宫的,还有一份关系着整个大瑞王朝甚至大安王朝命脉的密旨。
这样一个谣言因为自大瑞王朝宫斗后便失去了踪影的左膀侍卫而添了几分真实性,对于这位前朝小公主的生死之谜以及那道密旨,众说纷纭,唯一能统一的说法,便是找到那位左膀侍卫,所有的谜团便能解开。但天下之大,除了知道那位左膀侍卫是个左撇子,擅长左手用剑外,要找到一位消失十八年的人,那无异于大海捞针。
何止是大海捞针,简直就是宇宙捞针,如果一个人有心隐藏,又怎么还会保留着这么一个容易让人认出的习惯,左撇子与右撇子并没有绝对的划分。
美眸不以为然地继续往下扫,却在扫到接下来那行字时,整个人如被雷击中,本随意拿着书册的手微颤,书本歪歪斜下。
“后有人问起宫女,怎知那不是安然小公主?宫女道,安然公主生来腰间便带着一枚纽扣大小的雪花状淡红胎记,但那孩童腰间洁白无瑕……”
“倾倾,你什么时候在腰间纹了那么小一纹身,不过淡红淡红的小雪花,怪诱惑人的,老实交代,这是不是为着以后勾引你家男人的……”
“去你的,姑娘我这是胎记,胎记,懂?”
大学时和室友嬉闹的笑语似是在耳边流转,纽扣大小的雪花状淡红胎记,三岁出事,如今是十八年,本懒懒地支着头的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抚向腰际。
“看什么,这么出神?”略显低沉的清冷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云倾倾没留神被吓了一跳,书本自手中滑落,翻躺在桌上。
一只修长莹白的手自身侧探了过来,拿起桌上垂落的书,翻开她方才看的书页,淡淡扫了眼,黑眸几不可微地眯了眯,不动声色地望了眼她抚在腰间的手,而后望向她,眸中带着她看不透的深思。
这样的眼神她也曾见过,第一日他将她唤起陪他晨练时,她即兴舞了套剑法,那时刚舞完,他也以这样的眼神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直瞧得她心里直犯怵,却想不通哪里出了问题。
那套剑法是号称她师傅的周老头亲自授予她的,她天生资质比较愚钝,学不会那些什么高深武学,却唯独将这套剑法舞得像模像样,据周老头说只要不是真的与人打起来倒真能唬住不少人,能舞得唬得住人,这大概还得得益于她大学时的那点舞学基础。
当时他盯着她望了那么一会儿却也只是淡淡问了一句话:“倾云这套剑法是从何学来的?”
安沐辰素来是心思极沉极为莫测之人,向来懂得隐藏心思,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却可能隐藏着极深的揣摩,因而,对于他漫不经心的问话,她也仅是漫不经心地敷衍而过。
不向任何人透露他教她习武的事,这是她对周老头的承诺。
那日他深思的眼神她未能看透,此刻的深思她依然看得如坠雾中。
搁在腰间的手不着痕迹地放下,云倾倾朝他笑道:“就是看些前朝野史,无聊看着打发打发时间。”
“既是一些野史,有些也未必可信。”轻轻将书本合上,安沐辰淡淡说道。
云倾倾干笑着点头,眼睛却极不动声色地注意着他的神色,以着漫不经心的闲聊语气问道:“公子觉得这书上写的都不可信?”
安沐辰也不直接应她:“信与不信,端看自己怎么看。”
“那……公子觉得前朝公主是否如人们依然传言般活着?”不同于语气中刻意营造的轻快,云倾倾几乎是屏息等待他的答案,极有可能成为太子爷的安大少,也不知对这可能关系着他老爹宝座的前朝公主怎么个看法。
安沐辰垂眸望了她一眼,眼里似是带了兴味:“依倾云之见,觉得她是否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