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空落落的几个博古架和一张书案。
空气里有干净的浮尘味,梁京一直半隐在章郁云身后,她害怕,怕十年前的恶梦突然窜出来,像猛兽撕咬、吞服她。
章郁云再往前踱几步,伸长手臂,推开了卧室的门板,映入眼帘的是,已然西山落的太阳,还是从南面槛窗射进了长长一尾余晖进来。
几乎将卧室对角线切割开来。
屋内陈设很简单,一张架子床,一个衣帽台架,再就几个樟木箱子齐摞着。
朝南的槛窗视角开的足够的大,里外边沿都是水泥的,抵着窗沿边下原先是两把玫瑰椅,现下保洁清理的缘故,工人移开了没全部复位。
梁京退缩的情绪太明显,拽得章郁云手心跟着生汗。
他说电力恢复了,但是电器还没进场。“圆圆,你热得一脑门子汗呀。”
说着,他两手抄在她腋下,像抱小孩那样,用力一叉,给她托抱坐在窗沿边上去了。
梁京本能骇,张大嘴巴,哭腔下来了。
章郁云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由她死拽着,笑意沉沉,“别怕,我扶着你,凉一下,也许清醒点。”
梁京下不去,身子绷得紧紧的,几乎咬着牙。而身后热意的风从她两边、发丝、腋下穿行过来,并不算多凉爽,但总归疾快带走些湿汗及惊慌。
她慢慢听神过来,才发现章郁云和她一样出了汗。
梁京要下去,章郁云不让,他扶牢她:
“圆圆,我真是那个人吗?”
“如果真是,我会不会也学你梦魇什么?”
梁京诚实地点头又摇头,她能告诉他的,“章先生,那个反复的梦特别疼,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也经历一遭。”
“没有那个梦,是不会像个讨债鬼那样盯着我的,对不对?”章郁云把脸埋在她怀里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