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不比外头安静,店小二提着茶壶点心四处吆喝,加上此起彼伏的说话声,熙熙攘攘,嘈杂不休,乍一望去,还有不少书生打扮的茶客,在那里清谈辩论。
赵肃聆听了一会儿,叹道:“一年又一年,又该到会试了!”
朱翊钧低笑一声:“可惜你当年中探花的风光,我没能见着,俊俏赵郎,风流探花,据说曾轰动一时,传为佳话。”
赵肃睇他:“这客栈里年轻才俊也不少,您不妨先物色物色。”
这似笑非笑的一眼,或许无心,却是风流内蕴,华彩天成,看得朱翊钧心头一荡。
“纵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两人的座位紧挨着,又离得极近,这句话只有彼此听见,赵肃也不知自己怎了,平素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此刻居然被说得脸上一热。
朱翊钧深谙温水煮青蛙的道理,暗自一笑,浅尝辄止。
隔壁几桌的辩论之声越来越大,就连赵肃他们想刻意忽视也不行。
书生几人,有二十几岁的年纪,也有三四十的,但看起来都一脸意气风发,无疑是此番进京参与会试的举子,神情之中挥斥方遒,多是对未来前程的信心。
明代书院林立,自有王氏心学之后,加上海禁一开,商业兴起,民间议政的氛围也越加开放,如雨后春笋,什么论调都冒出头来,颇有百花争鸣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