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安好,儿臣前来请安。”他仿若无事,微笑行礼。
“跪下。”
朱翊钧从善如流,撩起袍子下跪,没有丝毫迟疑。
李氏并不因此而面色稍缓,依旧冷冷道:“你可还记得,你父皇临终前,对你说过什么?”
“让儿臣当个明君。”
“那你现在所作所为,像个明君的样吗!”李氏语气转厉,“要不是冯保来告诉哀家,哀家还被蒙在鼓里,堂堂一国之君,竟然私自出宫,成何体统?!”
她没有屏退左右,于是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在那里看着皇帝被太后训斥。
朱翊钧也没了笑容:“天地君亲师,儿臣出宫探视师傅,何罪之有?请母后勿要为了这种小事伤了身体。”
李氏闻言更气得不轻:“小事?你觉得这是小事?!你也知道天地君亲师,那么师在君后!往小处说,若是皇帝有个闪失,江山社稷又该如何?往大处说,天子一言一行,无不为天下臣民效仿,若你不能以身作则,怎能服众!”
朱翊钧慢慢地,一字一顿道:“儿臣以为,皇帝虽是万圣至尊,却不能囿于深宫,如同井底之蛙,也因时常出宫查看民情,才不会被蒙蔽了耳目。”
他面色沉静,并没有像李太后那样怒容昭显,可也没有丝毫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