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所不知,戚继光并非依附景王,只是先前严党猖獗,他要想在前线安心作战,便须得孝敬严党,以防小人背后作祟,如今严党倒台,他受牵连罢职,心中却无一点怨忿,只一心想着回去戍边,此人的战略大才,连元翁与张大人二位也是赞赏不已的。”
裕王半信半疑:“当真?”
陈以勤道:“这事我倒略有耳闻,太岳与少雍二人,时常上戚继光那里,俨然已是知交,太岳是徐阁老的得意门生,这事想必也是阁老默许的。”
赵肃:“所言甚是,王爷入宫,我必相随左右,还可调来戚继光的几名亲卫,如今宫里秘而不宣,必然是局势还未定下来,他们不敢太过为难王爷的,戚继光的人都是战场上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别的不说,护王爷周全是没有问题的。”
陈以勤若有所思,接着他的话说:“少雍,你的意思是,让王爷亲自进宫去打探消息,然后设法传递出来,再让我们在外头接应?”
“是的。”
陈以勤皱眉:“有个问题,我是一介文官,如今兵马司和锦衣卫的人都调不动。”
“那还有我呢!”
清亮的声音打破一室沉凝,朱翊钧从门槛外面跨了进来,头戴螭龙玉冠,穗子垂过耳际,身着祥云暗纹的白色衣裳,越发显得白面如玉般可爱可亲,只是脸上一本正经,带着平日没有的郑重。
“儿臣见过父王,见过老师,见过陈师傅,殷师傅。”
小小身板挺得笔直,朝在座诸人拱手行礼。
“钧儿莫要胡闹,快快到后院去找你母妃!”裕王轻斥,却不严厉,对这个儿子,他素来爱重,是板不起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