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曜顺手又拧了一圈:“再有下次,本尊割了你的嘴。”
宴朔耷拉着脸,没吭声,俊美逼人邪气极重的面容上即使做出好人模样,旁人也不会生信,只会觉得这人另有谋算。
铎曜歪头,墨发有几许滑落颈肩处,极致反差极致惊艳,他淡声道:“你在想什么?”
宴朔自然是痴了一瞬,心中想道:还有下次,师尊你下不了手。
他已经隐隐察觉到这份独属于他的纵容,并在无声地试探底线,试图用最为温和又不容拒绝的方式囚住这位高居九天的仙人。
铎曜抹了下眼部,随意道:“打开出口,我要回仙界。”
此话一出,宴朔面色倒没什么变化,那些躲在一旁不敢吭声的魔主们纷纷面带凶色,无声地堵住了铎曜的去路。
铎曜只淡漠着朝这些魔看了一眼,不在意地收回了视线,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青年身上。
宴朔勾唇笑道:“师尊你先松手,顺便将我放下来,不然我什么都做不了。”
铎曜轻睹他一眼,面色平静。
他倒觉得这小混蛋占便宜占得很顺手,什么都能做,但他还是松了手挥手收回了仙索,看着青年如无事人一般翻了个身轻巧落地逼近了他。
铎曜垂眸一手推开面前这张脸,反手将仙索放在手心,似笑非笑:“你想要?”
方才可有意无意看了好几眼,真以为他没看见?
宴朔目光似不在意地从仙索上一掠而过,站直了身:“师尊之物,我一个魔要他干何?”
宴朔心中微叹,还是有点想要,可惜真要应下了,师尊怕要恼了。
铎曜轻笑一声:“是吗?”
宴朔正着脸点了头。
铎曜转手收了仙索,语气微冷:“你若敢做,本尊把你的皮扒下来做成一条魔鞭。”
宴朔面色正常,魔无本体,师尊想要他的皮多化几个给他做着玩。
铎曜平静道:“开出口,我要回仙界。”
宴朔沉默一会,突然笑了起来,眉眼至唇角完全张扬开,极浓的邪肆与黑暗毫无掩饰意味。
他扭头看了一眼早躲起来堵住去路的魔,又面向师尊笑道:“师尊,你也看到了,堵住前路的可不止这些魔,出了宫殿还有成千上万的魔拦住那能开启出口的薄弱处。”
宴朔笑意深深,语气意味深长:“魔界不会让你走的。”
这是所有魔与这片荒芜魔界最后的求救。
“你走了,他们就去外界造杀孽,仙界只有你一个仙尊,没人能救下外界的那些修士。”
除了你。
躲在暗处的魔主紧盯着铎曜,心肾脾肺黑成一团墨又黑又脏比石头还硬的他们无端感到些难过。
你能救仙界,你能救世俗界,你能救修仙界,你一人救下了三界,为什么不能救救魔界?
宴朔学着师尊方才让他整颗心都软成一滩水的动作,歪了歪头,血眸懵懂却怀着无知作恶的孩童那样极大的恶意,语气轻快地发问:“师尊,你明明眼中没有三界,没有正邪,甚至没有仙魔之分。”
宴朔委屈道:“师尊的心里,仙界与魔界没有什么区别吧,你可以护着仙界,为什么不愿留在魔界?”
“还是说,仙界有人比我还要重要?”
最后一句,宴朔的语气变得阴冷诡谲,全无方才的半点笑意,但他看向铎曜时却无丝毫冷色。
所有的恶,永远不会对着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