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觉得陈北淮说得有道理,他拿着苹果思索一阵,“不如我咬碎了喂给他。”
陈北淮擦干净手,徒手将苹果掰成小块。
他一边一点点往祝子谦嘴里送,一边随口道:“他容易多想,要是知道你这么做,准会缠着我道歉。”
顾诗点点头,李队在旁边围观,闻言皱眉道:“非常实际非常手段,你们关系怎么好,他不会想那么多的。”
陈北淮指了指旁边的棺材板,漆黑的棺材板上,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小字。
讲述祝子谦是如何通过一口井一棵柳树一个二层小楼,将怀疑对象锁定在秋家身上。
顾诗几人是进了枯井,才意识到村里随处可见的枯井,可能是村民们联手制作的风水局。
祝子谦却一早便隐约猜到了一些,只是没来得及验证,就没有说出口。
李队粗略地看了一下棺材板,“这不过是证明祝子谦心细。”
陈北淮喂完整个苹果,再次检查过祝子谦的身体,确定他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见李队还不理解,陈北淮指着棺材板最顶端的一行小字,‘致我亲爱的朋友:’
他又点了点血字末尾处,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此致,愿君安好。’
如果不是手指头实在疼得厉害,棺材板可供书写的面积有限,估计祝子谦还能再写个七.八百字,做个简单的抒情。
李队悟了,和祝子谦比起来,他确实活得有点糙。
确定祝子谦不会死掉后,顾诗后怕地哭了半天。他紧紧地抱住祝子谦,好像生怕他消失一样。
陈北淮不会像顾诗那样情绪外放,他深深地看了眼祝子谦,沉默地起身去一旁研究棺材上的血书。
可能是担心自己会死在棺材里,祝子谦将他知道的一切留在棺材板上。
后赶来的刘叔见顾诗哭得这么惨,以为祝子谦没救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住祝子谦的手痛哭道:“子谦啊,我的小祝啊——你怎么就死了,你再多坚持一会我们就来了...这可真是好人不长命。”
楚护士看到顾诗和刘叔都哭得直抽抽,她眼圈一红,也跟着难过。
但她眼泪还没掉下来,就被陈北淮拎住。
他指指昏迷不醒的祝子谦,“你是专业护士,你过去给他包扎伤口。”
楚护士抹着眼泪抽抽搭搭地问道:“都这样了,包不包扎伤口还有什么意义。他这尸体挺完整的,就少了几个手指甲,要不我把美甲卸下来给他按上。拼在一起,他就完整了。”
陈北淮正要去检查棺材上的血书,闻言他诧异地看向楚护士,用眼神质问她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楚护士沉浸在痛苦中,她抠抠手指甲,把自己贴着玩的甲片拽下来。
在她将果冻粉色的甲片怼进祝子谦指尖之前,陈北淮一把拉住她,神色复杂道:“他没死,只是睡着了。”
楚护士吸吸鼻子,“只是睡着了?这么浪漫主义色彩地描述么?”
陈北淮长叹口气,拉住楚护士的手按在祝子谦的胸口。
祝子谦活蹦乱跳的心脏,让楚护士意识到自己误会了,刚刚那句话其实是现实主义。
.....
之前热热闹闹的秋家小楼,此时死一般地寂静。
地上满是村民的尸体,血染红了秋家小楼前院平整的地砖。
女鬼们在屠.杀完仇人后,身形并没有消散,她们还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四处飘荡。
顾诗按照祝子谦的血书留言,在秋家小楼寻找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