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物般意识到危机的粉白脸蛋，水润润忽闪着一双眼眸，勾勾看着他，俏生生的问。

“什么样的说法？”

……啧，他在勾引自己。

白榆手背在背后，指腹轻轻抚摸着薄薄的刀。

刀刃很薄，割开脆弱的喉咙只需要1秒。

他浑身冰冷恶劣的细胞，在渴望着粉粉团团，期待着尖利牙齿轻轻咬开皮肉，然后贪婪地吮吸温热血液。

喉咙提前预感到曼-妙滋味，滚动两下，鼻翼兀然出现淡淡香味，奶生生的甜混着绮丽梦境的香，生生扑向怀里。

白榆忍不住，又滚了滚喉结。

他敛下心房飘浮的香，唇角浮起斯文、恶意的笑容。

“有那么个说法，404是死神的艳-吻。”

护士拿起被扎破的号码牌，与唇一碰而分，笑肆意而诡异。

“他亲吻了你柔软的唇，标记了你永恒的死亡。”

目光似蔷薇荆棘，一寸寸缚住少年，轻轻触碰少年眼睫。

卷翘睫毛瞬时湿漉漉颤了一下，水渍晕进杏眼里，像月色投入湖泊。

低俗恶意的对白吓得漂亮宝贝儿脸颊发白，白是少年所见月光白，润是腻滑脂膏的润。

他唇角褪色，乌泱泱睫毛抖落细细碎碎的光。

白榆后知后觉知道，那光是他的眼泪，漂亮宝贝胆子太小，连哭都不敢大声，只敢肩膀抽抽，皱着粉粉鼻尖，咬着唇瓣抹眼泪。

啧。

又娇又弱还爱哭。

白榆没理他，转头准备器材。

身后人小声的啜泣，让他心情不错，想起那张被自己吓哭的脸，白榆淡淡的哼起了调子。

他意识到，这个小-变-态对他有意思：

人类与人类、男人与男人那种——得让胆子小的漂亮宝贝，鼓起20年勇气，飞蛾扑火那种。

白榆拧起了眉，啧了一声。

·

苏雪醅先是小声小气的哭，哭得眼皮酸涩，没哭几声就没力气了，只靠在硬邦邦病床栏杆上，肩膀小弧度颤抖。

生锈铁杆支棱棱摩擦后背，皮肤贴着微潮的床单，他鼻子尖嗅到一点点突兀的腥味，有些不舒服。

他捞过床脚的另一个枕头，刚移开潮湿床单上被底下水滴浸润出红褐色圆斑，像血斑。

苏雪醅注意到了，他僵着脖子，默默把枕头放回去，遮住了血斑，自己委委屈屈叠了叠旁边的枕头。

他暗自抹了下眼皮，没有泪，声音藏不住的惹人怜爱。

【系统先生，刚才那个不是血迹吧……呜唔！】

系统：【是可乐。】……你信吗？笨死了！

苏雪醅还真信了，拍了拍胸口，舒出一口气，又把枕头垫到背后，舒缓了痛楚。

白榆拿着一些东西过来，扫了眼苏雪醅身后垫的枕头，抿了下唇。

……娇气过头。

“抬头。”

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轻轻捏住苏雪醅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隔着薄薄的手套，仍旧能感到白榆指腹的冰冷。

苏雪醅含水的眼眸看了看白榆，对方眼尖缩紧，眉头拧起一个弧度，一看就是不喜欢他。

又想起刚才白榆说的“404”，苏雪醅涌起一点害怕。

白榆薄薄嘴唇抻平，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苏雪醅五官，神色淡淡点评道：“你脸长得不错。”

言外之意，也就只有一张脸能看。

苏雪醅脑子笨，没听懂，还以为白榆夸他，于是涩涩红了脸蛋。

水晕粉彩丰-盈他眼下脸蛋，目光潋滟，神情羞敛。

唇瓣红了一分，他又娇又怯的悄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却又微微张着小口。

【……我应该挺好看的吧？】苏雪醅不太确定的问系统。

系统无语：【极好。】……不知己美苏雪醅。

得到系统认可，苏雪醅有点翘翘的得意。

他羞涩而自恋，定定看着白榆，睫毛一眨一眨的，眼尾淡淡红，脸颊微微粉。

看着就让人知道他未开口的喜欢。

看着就胆大包天。

看着就让人无法拒绝。

爱意汹汹。

白榆头一次觉得荒唐、招架不住。

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主动的勾引自己。

他后退一步，在现在弄死他和以后弄死他中抉择。

其实苏雪醅是惊讶，目光略过白榆手里的那些东西，可怜地垂下半个桃花眼。

眼罩、病号服、酒精和……红色绳子？

看到绳子他害怕，眼睛被水迷了，长长的睫毛沾湿成好几缕，只能无助抬头，向白榆投去怕死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