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去永昼寺,平心静气,已许久不曾动怒。一天之内,竟是被青雁气着了两回。
他抬手,指背抚过青雁的脸颊。
青雁觉得像虫蛇游走,是一种充满了危险的酥麻。
段无错的手缓缓向下,抚在青雁细长的玉颈,忽然又用力一握,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拎到面前。
她的脸几乎杵到他的眼前。这样近的距离,她吞吐的气息完全拂在段无错的脸上。
有一点点甜。
她眸中掠着惊慌,像山林间雨后的初晨,芳草萋萋间走丢的小鹿。
青雁壮着胆子说:“你若再不放开本宫,父皇一定会派兵给本宫做主!”
她一说话,拂到段无错脸上的香甜更浓了。
段无错没有说话,而是略略皱起眉。继而眉宇之间略显嫌恶,掐着青雁脖子的手也松开了。
紧接着,绷着神儿的青雁也听到了隔壁的动静。
那是一个女人的惊呼声,然后声音低下去,像是被捂了嘴。也不知道是被旁人捂了嘴,还是自己捂了嘴。短暂的安静之后,又传来女人低低的声音。似泣若吟。
青雁茫然着。
紧接着,架子床晃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隔壁是后砌的,与这边寝殿一墙之隔,并不能隔音。隔壁的架子床贴墙而放,随着架子床的晃动,一下下撞着墙壁,响动传过来。
青雁抬起头,望着床顶幔帐垂下的流苏,似乎也跟着在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