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见过一次容玉。”大概是提起了往事,燕阮也忍不住开始回忆起来,“他那会也才十八九岁,看着还有些青涩,我那时快六岁了,所以记得一些。”
“容玉那时候伤的挺重的,在教中疗养休息,我从没见过我阿爹那样疼爱一个人,他都不曾那样对过我。”燕阮的眼中有些失落寂寞,“他每天都守在容玉身边,想着法子逗他笑,为了他还做了许多不像他自己的事。”
“就连他看着容玉的眼神都格外不一样,好像只看得见他。”
“不过那时候容玉也没那么讨厌,他并不没有恃宠而骄,对我阿爹虽说不上情感多深,但对我还是很好的,他还曾经带我去山上看夕阳,告诉我中原山河壮丽,他也没有走完一遭,倘若以后有机会,他就带着我一同去看看。”
“他还曾说,他有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小侄儿,只是他们随着他的兄长一起不小心失联了,等他找到小侄儿,就带过来与我见见,说不定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燕阮渐渐地握紧了自己的双拳,有些愤恨的说:“我那时竟信了他,甚至还觉得……他若真能跟我阿爹在一起,或许我也能得到一些来自阿爹的温柔。”
“我信了他,阿爹也信他,所以后来他做了那样的事,我永远也不能原谅他。”
容真真握住他的手安抚,“不是说了不能生气吗?你记忆中的叔父,同我记忆中的真不像是一个人。”
“我印象中的叔父,他是一个极为严苛且不爱说话从不给人笑脸的人。小云也不爱笑,但他天生就是那样的性子,冷淡却没有伤害过别人。但是我叔父,他眼里的冰寒却能冻伤人,我一直觉得他可能是受过极大的痛苦打击才会那样无情,他揍我的时候,经常打完了又失神发呆,而后会摸摸我的头。”
“我觉得,如果我感觉没有出错的话,他对你阿爹是有恨意的。”
“他有什么脸恨我爹?”燕阮愤恨的说,“我阿爹那样疼爱他!他那么宠着他,要什么给什么,他有什么颜面恨他!?”
容真真静静地看着他,忽然轻声说:“我带你去见他吧。”
燕阮愣住了,而后皱眉问他:“你不是说,没有容玉的下落?”
“本来是没有的,但是阿陵近来找到了他的住处,叔父说他也想见见我。”容真真认真地看向燕阮,“你既然这般恨他,那不如自己去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他口中,你也许会听到另一个故事的版本。”
燕阮眼中的恨意加深,“我自然要去见他,我要看他还能编出什么样的鬼话!他当年就是靠着那张人畜无害的脸骗了我阿爹,骗了我,我要看看他现在是个什么鬼模样!”
容真真面色有些古怪,他瞥了一眼燕阮,最终决定还是不告诉他。
听说容真真要带燕阮去找容玉,容雄飞第一个不同意,“大哥你莫不是被美色冲昏了头?叔父见了他不得一掌拍死?到时他俩再打起来,死了谁你都要哭死的。”
容真真并不是跟她商量的,他只敲了敲容雄飞的头说道:“我又不是个死的,他俩打起来我难道不会阻止吗?这一天早晚都会来,倒不如提前动身去,说不定能解开阿阮的心结,对他身体康复也有好处。”
“那你刚回来又走,我的婚事怎么办?”容雄飞不高兴,“马上又是年关,我就十八了,再不成亲就砸你手里!”
容真真嗤笑一声讥讽她:“你把你的时川大人搞定了?他同意娶你了?”
“还没有。”容雄飞面不改色的说,“他同不同意并不重要,我同意了就行,成亲那天把他往马上一捆完事,生米煮成熟饭我看他往哪里跑。”
容真真愁的睁不开眼,“快闭嘴吧小王八犊子,我们容家的脸都给你祸祸完了!”
“你这要是男的,就你这种强买强卖的行为,信不信性别一换评论过万?十几万人骂你是个人渣呢。”
容雄飞哼了一声,转身利落的跑了,目标直奔宛城县令府衙后院。
彼时,时川正在院中石桌上看文案,听到动静不用抬头就知道是容雄飞,他心中虽有些窃喜,面上却还是要做做样子,淡定抬起头来看着她:“容姑娘。”
“废话少说。”容雄飞不想同他酸腐,“你愿意娶我吗?”
时川脸色陡然涨红,他的下线一再被容雄飞刷新,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胆大的女孩,便有些羞愤的道:“容姑娘怎可这般不矜持!小生、小生万万不能!”
“我再问一遍,从是不从?”容雄飞阴森森的问他。
时川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软骨头,“不从,小生平威武不能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