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到精神失常,竟然没察觉到房内还有一个人。
房梁下悄无声息的跃下一个人,他两步走到燕阮的身后单膝下跪,低声恭敬的说:“教主。”
燕阮猛一回头看到跪在地上的人,眼眸中的盛怒逐渐褪去,把自己的被冷水浸泡的通红的手拿出,随手扯了快干布擦了擦,冷声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回教主的话,属下费了些功夫才能把自己带进来。”白清鸿如实回答,“盟主府的人手空缺并不那么好填补,听说外头的人都想进来找个差事做,属下因此耽搁了些时辰,请教主恕罪。”
燕阮并没有被他的解释打动,他的心情仍然不好。
他走到床边坐下,一言不发,面上阴沉的能滴水。
白清鸿并不知道自家教主又生什么气,想了想后低声说:“让教主住在这种简陋之处,着实委屈了。”
燕阮现在的身份是个下人,按理说没有资格有自己的卧室房间,但他被容真真调到身边任职,身份地位在盟主府自然也不同,有个小小的卧室也是可以的。
房间虽然不大,桌几床铺一应俱全,也不算是简陋,只是作为一教之主,对于从来都锦衣玉食的燕阮来说,的确是寒酸至极。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燕阮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圣物的消息?”
白清鸿从地上站起来,低垂着眉眼轻声答道:“属下无能,至今还没有打听到。”
“自从您的父……老教主过世后,圣物就没了踪迹,算来如今也十几年了,要从头找起谈何容易。”
燕阮冷哼一声,骂道:“没用的东西。”
“平日无事不要贸然来找本座,万一被人发现端倪,你我能不能活着从这盟主府走出去都是两说。”燕阮淡淡的说道,“容真真虽然是个伪君子,但他的内力确实浑厚深不可测,对付他一人本座倒还有几分把握,但他那对弟妹可不是省油的灯。”
容家一家都出武林奇才,无论是身为盟主的容真真,还是二小姐容雄飞,亦或是三少爷容萌萌,单独拎出去都是能打半个江湖的顶尖高手,这三人各自擅长的领域不同,若是真联手打起来,再加上一个琼光剑陵游,燕阮带来的这点教内高手根本不是对手。
“是,属下此番前来特意给教主送这个。”白清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玉瓶恭敬放到桌前,“这里头是青芽蛛,它能凭气味找到属下所在,教主若是有急事召唤属下,可差遣它前来。”
燕阮缓缓地点点头,忽的又说:“你先走吧,免得让人怀疑,这屋子不能大白天的一直关着门窗,难免会有人疑心。”
白清鸿得令,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屋里,只余窗户微微的声响。
燕阮在屋子里独坐一会儿,把那玉瓶子扔进床头暗柜里,然后起身打开窗户透气,不着痕迹的四下观望了一阵,确认并无人经过后,这才回身进屋。
那头,容真真怀里揣着自己昨天写好的稿子走进了一家书局的门。
“哟,这次怎么这么勤快?”瑞娘正在店里招呼伙计们把新到的书摆上书架,一抬头就见容真真走进来,忙笑容满面的走过来。
“走,老规矩。”她殷切的把容真真带到楼上的房间,亲自给他倒茶,态度和蔼可亲,和上次的母老虎仿佛不是一个人。
容真真把怀里的信封掏出来放到桌上,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颇有点翻身做主人的感觉:“我偶尔也是有自觉地,最近正好灵感很多,写起来也不费劲。”
“啧。”瑞娘快速浏览过今天的稿件,喜滋滋的说:“这次的故事我喜欢,讲得是武林顶尖高手跟他身边的小书童的情事,不知多少姑娘家要准备银子了,嘻嘻。”
“说出去谁敢信,这些热辣奔放的故事都是盟主大人的亲笔稿呢?”瑞娘妖娆的说,“整个宛城有谁家姑娘不想嫁给年少有为的盟主?”
容真真一点也不害臊,仰头喝干茶杯里的水,漫不经心的回道:“这你就说错了,我是个小黄文写手跟我是盟主这个身份并不冲突,这叫人性解放。”
瑞娘娇笑出声,破不以为意:“既然如此,那盟主大人为何每次来送稿子都要偷偷摸摸的?”
“那叫神秘感。”容真真喝完茶后也不着急放下杯子,反而抓在手里不住地把玩,唇边扬着痞里痞气的笑,让那些他的爱慕者看到了,不知又要迷死多少少男少女,“大家都喜欢‘二狗’这个写手的文,但谁也没见过他真容,谁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甚至连男女都不晓得,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那倒是。”瑞娘觉得有理,低头又看了一遍手里的稿子,“这才写了三话呀,这么算来年底是不能完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