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猎人都出离愤怒,并且毫不留情地向他发动攻击。那个年轻猎人谈不上是猎人中的好手,他只是年轻又冲动而已,当车轮战一样的战斗结束后,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可他还活着,至少活着。”
“只要是活着,那他就算是赢下了车轮战,也赢下了他的女猪佬。他为那个女猪佬解开脚镣,拥抱住那个女猪佬,他开心极了,可我却看见那个女猪佬嫌弃地用手轻轻推了推他,只是没有推动而已,她讨厌他身上的血腥味,甚至露出作呕的表情——当然,她最后还是强行忍住了。”
“我很生气,那个女猪佬根本不值得那个猎人付出这么多代价。但是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毕竟他可是为了那个女猪佬,和整个家族的猎人都打了一架。”
“日子还是照样过,只是那个年轻猎人被家族边缘化了,他只拿到最少的食物,睡最差的床位——甚至还没有那个女猪佬之前睡在地牢里的床位好——于是渐渐地,那个女猪佬又不满意目前的待遇了,她把目标放到了更远的地方,她看中了这个家族里,能吃最好的食物、睡最好的床位的猎人。”
“她故技重施,而年轻的猎人却毫无察觉。”
“直到那天夜里,他狩猎回来,狩猎激发出来的血气在血脉里翻涌,他猎到了三个猪佬,其中一个甚至被他用弩-箭贯穿了喉咙,他相信自己这回一定能分到最好的食物和最好的床,给那个女猪佬最好的。”
“当天夜里,他什么也没有发现,只是抱着自己的女猪佬沉沉睡去。而第二天白天,他去领取食物,其他猎人嬉笑地看着他,嘴里说着不堪又下流的揶揄和荤话,这些话平时他也会说,可他没想到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指他的女猪佬和别的猎人好上了。”
“年轻猎人仍旧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第二次狩猎归来的晚上,他提前回来,站在房间的窗外,冷静又沉默地看着房间里,他用浑身鲜血赢回来的女猪佬,躺在别的猎人身上尖叫。”
“他再回去的时候,是白天,女猪佬像是什么事情都浑然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跑出来迎接他,接过他脱下来的血衣,又想接过对方手里血迹斑斑的武器的时候,年轻猎人手上动作紧了紧,没让她拿走。”
“他看向女猪佬,忽然一声不响地猛地抓起对方的头发,反手就拖着那个女猪佬大步走向地牢。”
“女猪佬被他一拖一拽,冷不丁摔倒在地上,一边抱着肚子一边尖叫着挣扎扑腾,可她的那点力量,在年轻猎人眼里一点也不够看。他冷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也一言不发,只是拽着女猪佬直接往墙上一扔。”
“女猪佬被这样的巨大力量撞得满头都是血,甚至一时半会儿都回不了神。”
“年轻的猎人说,他受到的耻辱、吃到的亏,应该被记录在一个鲜艳的位置,让他以后能常常一眼就看见,永远提醒他,让他记起他曾记犯过多么愚蠢的错误。”
“然后他选择了这个位置。”陈鹤宁点了点墙上的那个人脸,“这张脸,其实并不是印在墙上,而是挂在墙上,后来才被我灌注起来,嵌在上面。”
“我知道这样说似乎有些难以理解,让我好好向你们介绍一下他的工序。”陈鹤宁露出一个笑。
而张涵玉、方夏几人见到他这样的笑,就心里发毛。
“他架起了一个火炉,从我们捡回来的那些弃置材料里,翻出金属块,融成了滚烫发红的铁水。然后他就把那个女人的头,按了进去,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个女人起先还尖叫扑腾了一下,但几乎没过几秒,她就趴在里面不动了。”
“他把女人从铁水里拔-出来,她正面的五官已经几乎被融化了,而铁水里,则保留下女人尖叫的五官模样,虽然并没有印得那么完美无缺,但作为一件首创作品,这堪称优秀了。”
“后来,那个年轻的猎人就把这个彻底冷却下来的铁水模具挂在了墙上,那个女人尖叫的脸,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所有人背叛的下场是什么。”
“这件作品,我得说,极具意义。它见证了一个年轻猎人的成长,同时又是一道警示标志,对那时的猪佬和猎人们起到了非常有效的警示作用。”陈鹤宁侃侃而谈。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标识”实在过于惊悚,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学术家,在向他的学生们介绍什么里程碑一样的东西。
张涵玉、方夏、张宇铭:“……”
张涵玉大着胆子反驳他:“故事很精彩,可这讲的不是你的故事。”
“那个年轻猎人是我的哥哥,帮助他把那个女猪佬从铁水里一起拔-出来的人,是我,所以我也参与在这个故事里,相当于这是我的故事。”陈鹤宁光明正大地换概念,哪怕他耍赖耍得那么明显,张涵玉几人也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