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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sherlock精疲力竭地捉摸,去他的整个英国语言。说出来。说出来。

鉴于刚刚的表白,sherlock非常想对john说点什么。可语言是如此苍白无用,令人沮丧。一想到他嘴里要有语句,就让他恶心,脑子里有这么一个可恶的漩涡卷裹着,让他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要空虚。于是,sherlock卷起john的毛衣,吻上柔软的皮肤,john必须得离他更近。不然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儿。

如果john反对的话,他一定会马上停下来。可他轻微地躬身倾向他,似乎他根本不用考虑,一切都很好。现下一切都没问题,他会解开那可恶的裤子,把john含到嘴里,就再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任何东西了。至少他知道这是可以接受的,他也不想从中得到什么。只除了,john在这儿,活着,以及某些真实而非语言的东西在他舌间。

一些好的东西。

和他想的一样美妙。但只持续了那么一瞬,因为高潮就宛如死亡。所以当然,john也不例外。那都发生地突然而迅即,且一回只有一次。

事后,他在浴室里盯着镜子看了十分钟,试图回想起四天前他是什么感觉。可他不能。

sherlock出来去他的卧室换床单,因为他们俩个不在这么久,上面满布灰尘,是时候换了。他想不起来他自己的换洗床单放在哪儿了,也不愿去费那个心,于是他去楼上john的柜子里拿了他的。他寻思着是不是合适他的床。没问题。换完后,他回到沙发边,一只瘦长结实的胳膊揽着john的肩膀,另一只挽在膝弯下面。

“你要上床睡觉了。”他轻声地宣布。

john又一次地彻底失去了意识,所以他没接到回音。妙极了。他抱着他走进卧室,床上的床罩都已经好好拉下来了。

他脱去他们的衣服,按他的喜好安排好位置,接着自己也爬上床,关了灯。他在黑暗里一动不动地平躺着,手指相接撑在嘴唇上。那首歌已经消失了。当john的手指狂乱地揉搓着sherlock的头发,高潮的时候,歌就消失了。表面,sherlock大脑的最上面一层,又一次的安静了。他知道,底下还是另一回事,可今晚他不打算再深入探究下去。在充满军医气味的床单上,john就在他旁边,他就想这么十指相对地永远在这上层住下去了。

“sherlock。”

“嗯?”他说。

“我不记得是怎么上来的了,”困倦而温柔的声音继续道,“我知道我矮。可要是你再抱我的话,我就非杀了你不可。”

sherlock对着黑暗微笑起来。一个真实的笑容,他很欣慰,没人能看得见。通常,不可接受单子上的条目,是随时在十九到三十之间变换的。但最后一条从来不变。时而是第二十三条,时而,像当下,是第二十七条。但这总是最后一条,也是他极为确信地永远不该提起的一条:

27 假使我马上就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因为疾病、毒药、枪伤、或是爆炸也好,只剩最后几秒,无可救药,我想要你来杀了我。那将是史上任何生命最好的终结方式。我想要你成为唯一一个了不起到能抹煞我的人,我想把这个荣幸给你。

对sherlock来说,琢磨死亡根本一点也不令人难过,他知道,这是他和大部分人不同的地方。死亡该是多么平和,他料想,反正每个人都会如此。世人皆难逃一死。余下的,在出生和平和之间的过渡阶段——那部分他设想就是人们所说的地狱。

“你在那儿跑得太远了。”john接着说道。

sherlock叹息着,张开双手,挪了过去。

第二天sherlock小小悼念了一下英语。为庆祝英语的生命和死亡,他对john道了“早上好,”原则上他是从不这么说的,因为他觉得这很蠢,因为你还说不准,早上好不好呢,不是吗?john的表情就好像sherlock是个精神病人,不过那没关系。他压根儿也不会费心在乎这个。

他继续他喜爱的工作,他第一次娶来的奇异恩典。john好了大半,也就跟着一起。他在sherlock身边,看着一切,谋杀、抢劫、爱与复仇,还有笼罩着世界的厚厚一层贪婪。他们试图阻止人们自相残杀。

这是永无休止的工作。

可以去做的事情。

于是有了那些精彩的案件。

还有不可思议的john。

而案子之间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但没有案子的时候john还在他身边,这也算是种安慰。

英语对他来说已经死了,当他最终对john提起他爱他时,他把那句话,像扔烟头一样丢在他们之间的地板上,sherlock一点儿也不感到内疚。他是用他最轻蔑无聊的态度,慢吞吞地说的,因为john又唠叨着人性的事儿,让人恼火。他如此厌烦john要他体谅陌生人,受害者,那根本没道理。他已经体谅上一个人,就很足够了。他不想再像那样对陌生人,那简直难以忍受。他知道,他在用说傻瓜的语气说爱。可他不在乎。john变得沉默而若有所思,所以也许这是个错误,可sherlock不介意他头微微翘起的角度,因为john的下颌上有个小裂缝,这样一来,sherlock能看得更清楚。反正这是john自找的。谁让他想在最后一个废料桶日那天,听见这种意义深远的话来着,那天的一切除了名称外都从他的硬盘上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