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突破了地平线,转变的时刻到了。

那头狼显然十分恼火,一边不停地用前爪刨地,一边龇牙咧嘴愤怒咆哮。他被困住了!这些人类竟敢设陷阱抓他!还把他关在这玻璃笼子里!竟敢把他!

他在房间里晃动穿行,竖起毛,咧开嘴,露出锋利的尖牙,爪子陷进地板,刻下道道深痕。

他能够嗅到空气里藏着丝丝不安的情绪——他们不清楚接下来他会做什么,他到底具有多大的破坏力?——凭着本能以及四散的气味他知道他们在害怕。他们当然应该害怕。这些愚蠢的软弱的经不起折腾的人类。

他们才是猎物!

他并住前腿,屈伸后腿,低下头弓起身,猛地冲向玻璃墙……

他浑身是伤,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他蜷缩着,设法让理智回归本位。他不敢睡觉,如果这时放弃对狼的控制那么谁都无法预料接下去会发生什么。同时,他也担心那些科学家会利用精疲力竭的档口对他做些别的什么实验。他得保持清醒,至少这样没人敢来靠近他。

这张床是房间里唯一还能凑合着用的物件,虽然它也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狼一旦发觉光靠自身的力量并不能撼动墙体分毫,便把精力转向玻璃门下边的那个小窗口,他用爪子抓挠撞压,使尽浑身解数。没有什么可以幸免一难,他的衣服,床铺,书本,一切的一切都被撕裂粉碎。然后,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再一次徒劳无果,他就开始往自个身上招呼,泄愤般地抠挖后颈皮肤下那块被植入的标记。

狂怒与痛苦袭卷了他的全身,侵蚀着他的神经。他最终不得不仰起头,吐出一串悲鸣长嚎。

当然,没有人回应他。

他知道那科学家站在外边已经有一会了,又过了几分钟他听见轻扣玻璃咯咯的响声。

“滚!”他吼出声,嗓音嘶哑,喉咙冒着火,干裂而疼痛。

“我们需要为你检查伤口。”